至都沒意識到電流消失了,他的知覺好像有點麻痺,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有鼻尖和唇能感覺到自己發燙的呼吸。
艾瑞克斯默默地數著秒,等他覺得諾蘭恢復意識了,又開口問了一遍:“小叔叔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你想知道的……就是我授意誰負責洩露這個秘密……”
諾蘭沉沉地喘了口氣,衝艾瑞克斯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肉眼所見之人……就是洩密者。”
“如果想讓別人不知道,除非你們從未做過那個實驗……”
話音未落,突如其來的電流再次將諾蘭拖回煉獄裡。
艾瑞克斯面無表情地垂眼看著他,雄蟲幼崽痛苦不堪的模樣清晰地映在他無機質似的眼瞳裡,激不起一絲漣漪。
這次是十秒。
結束之後,諾蘭意識還剩一半。
艾瑞克斯嘴角扯了扯:“纖細、瘦弱,你跟帝國雄蟲沒有任何區別,我親愛的小叔叔,如果我想,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殺死在這裡。”
諾蘭有氣無力地撐著身子,背靠在椅背上,胸膛劇烈地起伏,那張淡色的唇被燒成了緋紅色,微微張著,灼熱的呼吸從裡面吐出來,甚至隱約可見白色水汽。
汗水將他身上的衣服打了個半溼,微微敞開的領口處可以看見往上蔓延的深色脈絡,那是電流往上攀爬留下的灼痕。
只是,饒是已經如此狼狽,這個作死上癮的雄蟲還不忘一邊喘氣一邊挑釁:“如果能殺得死,就快點……”
艾瑞克斯笑了一聲,剛放下的遙控器又拿了起來。
只是還沒等他按下那個按鈕,門口就響起了清晰又刻板的敲門聲,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護衛。
艾瑞克斯放下遙控器,聲音裡帶著濃郁的不悅:“說。”
門外傳來皇廷護衛的聲音:“陛下,教皇殿下的通訊,指名說必須要您接。”
“說我沒有時間。”艾瑞克斯壓著眉眼道。
護衛沉默了片刻,平靜無波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幾分尷尬:“教皇說,讓您把您折騰小叔叔的時間騰出來,跟他這個雄父說說話。”
“……”
艾瑞克斯深吸一口氣,嘴動了動,似乎無聲地罵了句什麼髒的,把遙控器往桌上一甩,留下奄奄一息的諾蘭在刑訊室裡,接他親愛的雄父的通訊去了。
門開啟,走廊的光透進來,站在門口的幾個護衛好奇往裡瞥了一眼,卻只看到了中間電椅下面一角。
微微聳動鼻尖,也還有輕微的焦糊味。
裡面實在是太黑了,就算能看到電椅上有個人,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們不明白陛下為什麼剛回到皇宮就讓他們把塞西爾上將控制起來,但想來應該跟這個幼崽有關。
但他們不敢想,只能在內心祈禱,祈禱這個瘦弱又漂亮的幼崽能活著撐過今晚。
“怎麼沒一個跟著陛下的?都別看了,快跟上!”
“好好好,來了!”
門又關上,那一縷光夜徹底消失。
諾蘭的身影被黑暗吞沒,這個讓人窒息的封閉空間裡,只有他控制不住的粗重呼吸聲如此鮮活,鮮活到他甚至能聽到隱隱回聲。
艾瑞克斯在小會議室接了通訊:“雄父,這麼晚了打通訊來,有事嗎?”
他說的話會被光腦自動翻譯成文字,所以他並不擔心雄父聽不到的問題。
伯特似乎正坐在床邊,身上披著簡單的白色浴袍,身後是層層疊疊的白色紗幔。
看到這熟悉的紗幔,艾瑞克斯臉色微微一沉,暗道一聲變態,面上還是平靜又禮貌的:“雄父準備休息了嗎?”
“嗯,正準備休息,不過聽到了一點不好的事情,所以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