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強大先進,他們有的是辦法碾死他們,就像諾蘭現在這樣。
無法反抗,無法背叛,甚至無法欺騙隱瞞,沒有突破口,絕望就像籠罩在頭頂的陰雲,壓得他們連氣都喘不過來。
坦維爾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回答諾蘭的問題。
所幸,諾蘭別的沒有,多的是耐心和好奇心,他又補上了一句:“你們給自己起名字了?”
實驗造物用編號和統稱稱呼,坦維爾給自己起了名字,別說是專案負責人,那幾個負責坦維爾的研究員都要拉出去斃幾個。
這話一問出口,四周更加安靜了。
“呵,”諾蘭忽然勾唇,笑了一聲,雄蟲冷峻的面容因為這個算不上多真誠的笑而添了幾分寒意,“開門。”
此刻,沒有一個坦維爾敢頂著掉腦袋的風險違抗諾蘭的命令,但也不想違抗自己反叛的決心,所以,誰都沒有動。
“是在等我自己開嗎?”諾蘭淡淡地補了一句。
身後的坦維爾們終於有了一點點動靜,但也僅限於藤蔓滑動和布料摩擦的聲音,只響了一瞬,很快就沒了。
似乎是其中一個坦維爾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想要順從主人的命令去開門,但卻被頗有骨氣的同伴給拉住了。
諾蘭輕笑一聲:“那看來是在等我自己了。”說著,他自己上前,動作沒有任何遲鈍地在總控室密碼鎖上輸入總控室的密碼。
沉重的鐵門發出一聲悶響,微微一頓,而後緩慢地向兩側開啟,露出總控室內的場景。
“不能讓他進去!”
諾蘭身後發出藤蔓急促滑動的聲音,坦維爾的藤蔓從寬大的斗篷下脫出,直衝他而來。諾蘭面不改色,隨手往後拋了一枚什麼東西,而後跨一步進入總控室內,順手啟動了應急關閉按鈕,本來就沒開到底的總控室大門“砰”的一聲關上,硬生生夾斷了幾根坦維爾的藤蔓。
下一秒,外面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徹底安靜了。
諾蘭神色平靜地垂頭,把外套放在一邊的臺子上,拍了拍作惡多端的手,在總控室的沉默中緩慢地開口:“關閉了訊號系統,不聽那邊的命令,給自己起了名字,軟禁了兩個蝴蝶種,下一步是不是準備跟帝國議和,把那邊的所有訊息都交給帝國了?”
總控室內,視覺化視窗前,也站著一個高大的坦維爾,坦維爾就像一棵真正的樹一樣,一動不動,也不回答諾蘭的話。
諾蘭慢慢地走到他身邊,雙手背在身後,安安靜靜地抬眸,看向視覺化視窗:“蟲族帝國,很漂亮,很繁華,對嗎?”
說完這話,諾蘭平靜地抬手,斬斷了馬上就要纏到自己脖頸上的藤蔓。
“反叛是在有勝利把握下才能做的事情,你們腳下的軍艦,是那邊的贈與,而非你們的戰利品。”諾蘭低下頭,用指尖擦了擦匕首上沾著的綠色汁液,這是從塞西爾宿舍裡拿的匕首,使用痕跡很重,是塞西爾經常帶在身邊的那一把,他不想弄髒,“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
勸說的語言總要搭配上一定的行動才好用,比如現在,諾蘭說的話,這個所謂的“安德魯將軍”不敢不聽,聽漏一個字,都會早死一秒鐘。
雖然早死晚死,結局都一樣,但是誰都想在死前多掙扎掙扎,萬一下一秒,情況就變了呢?
“我們經歷過很多次絕望,每一次實驗,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次痛苦的折磨。”或許是看透了生死,安德魯平靜地開口:“您願意聽聽一棵老樹的獨白嗎?”
“並不想。”諾蘭平靜地收回自己的匕首,“這話你留到殘次品處理中心跟實驗員說吧。開引擎,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