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斯沉默下來:“……”
伯特聲音放得很輕,似乎是怕驚擾到什麼人一樣:“諾蘭喜歡花言巧語,這個人的話不能盡信。”
“雄父好像很瞭解這個人。”艾瑞克斯笑了一聲,會議室裡燈光冷漠,映在那雙眸子裡,沉沉的,淒冷深沉,他斜斜地坐在會議桌旁,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在桌面上輕敲,“但他的年紀還沒有我大。”
語氣十分輕巧,但帶著懷疑的壓迫感,哪怕隔著一層冰冷的電子介質都能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但是不巧,伯特是個聾子,聽不到。他輕輕笑了一聲:“你跟你雌父一樣,性格多疑,想得周全。”
艾瑞克斯笑了一聲:“那雄父是什麼意思,讓我放了他嗎?”
伯特:“沒有讓你放了他的意思。”
“那是?”
伯特看夠了身邊人,為他理順了柔軟的長髮,這才抬眸看向艾瑞克斯:“在諾蘭手裡你永遠討不到好處的,這個人殺不死留不得,你最好用你自己的辦法讓他留在皇宮,最好別跟他硬碰硬。”
“……”艾瑞克斯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眼,“他?一個脆弱的雄蟲幼崽?”
“雄蟲?不,親愛的艾瑞克斯。”伯特輕輕搖頭,“已經被他威脅過一次,還沒學會戒備嗎?”
艾瑞克斯沉默片刻,若有所思道:“……我應該怎麼做?”
伯特笑了笑:“用你自己的方式控制住他,最好是拿點東西跟他換。”
艾瑞克斯:“東西?什麼東西?”
伯特:“他在意的東西,你知道的。”
艾瑞克斯起身:“我知道了,謝謝雄父。”說完這句話,他就關掉了通訊。
“……這孩子,不多跟他說兩句廢話,他都不願意理我這個雄父的。”伯特低下頭,溫聲道。
他指尖挑起枕邊人一縷金髮,放在唇邊,親了親那髮尾。
金髮雌蟲安靜地側躺在他身側,金髮襯著白皙的面板,在燈下泛著溫柔的光,五官精緻得不像話,睡著的模樣安靜平和,像個完美的天使。
伯特垂眸看著他,低垂的眸裡是能溺死人的溫柔:“艾瑞是個合適的君王,但他沒有經驗。跟你一樣,永遠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那些小傢伙們。”
“兩個孩子鬧矛盾,我還要一碗水端平,給他們兩個找補,好累啊。”
“你什麼時候能起床幫幫我,阿切伯爾德?”
*
“冒犯了,閣下。”
醫生先是半跪在諾蘭面前為他脫下靴子,又垂著眼,耳尖泛紅地去解諾蘭的襯衫。
諾蘭抓住醫生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
“閣下,您身上有燒傷,需要醫治。”醫生是個亞雌,諾蘭這一下用的力氣太大,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的力氣,是一個未成年的雄蟲幼崽應該有的嗎?
諾蘭把醫生的手撇到一邊,淡聲道:“我不需要。”
說著,他赤著腳從架子床上跳下來,不顧地面冰涼就往外走。
“閣下!”亞雌醫生連忙上去阻攔,“您身上有傷,不能隨意……”
“……”諾蘭沒有說話,只是略微往醫生的方向偏了偏頭。
那一瞬間,醫生只感覺自己被什麼冷血動物纏上了,渾身上下散發著被從內而外剖析的感覺。
渾身涼颼颼的,抓著諾蘭衣角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
諾蘭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抬腳朝門口走去。
偏偏就在這時,有人從走廊上過來。人未至聲先到:“在走廊上就聽到醫務室裡有動靜,我記得你不喜歡咋咋呼呼的,塞恩。”
被叫做塞恩的亞雌醫生聽到這個聲音,條件反射地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