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人來人往,向來在外界神通廣大的各路修士,如今又重新做回了凡人。
這裡既沒有律法,也沒有管束,只有傳說中的大陣,如一把無形的利劍高懸在眾人頭頂。就連那些平日裡過慣了刀口舔血的修士,到了甲子集內,身上也不得不褪去幾分戾氣。
此時沿街一間屋子內,一言大師正坐在廳堂上喝茶,門外安排了兩個佛門弟子把守。
他正自生著悶氣,好不容易搶來一顆神品築基丹,還沒捂熱又讓人給搶了去,心中早已將鬼蓋二老和崑崙劍仙千刀萬剮了好幾遍。奈何現實中又鬥不過那三人,眼下也只能忍氣吞聲,吃這一虧。心中卻暗暗計較:“若是龍虎山上當真有寶藏無數,那便罷了。若是沒有,需設法除掉崑崙劍,奪回神品築基丹才是。”
正尋思間,忽聽得門外弟子來報:“師父,門外有位叫‘楊飛’的施主求見。”
“楊飛?”一言大師暗暗納悶,似乎印象中並無此人,又問道,“那人長得什麼模樣?”
那弟子道:“那人二十來歲的年紀,刀眉星目,頗有幾分俊氣。他剛才來到門前,問我認不認識一言大師,我說‘家師法號就叫一言’,那施主便說,前幾天曾和師父在飛來石峰上見過面,因此特來求見。”
一言大師聽罷,這才記起,道:“原來是那小子,叫他進來敘話。”
那弟子應了一聲,不久便把姜飛陽引來,雙手合十向一言大師道:“師父,這位施主就是楊飛。”
兩人剛一見面,姜飛陽便笑道:“大師,幾天不見,甚是掛念。”
一言大師起身相迎,遣走了引路僧,又請姜飛陽到廳堂上奉茶,隨口問道:“小友如何知道老衲身居在此?”
姜飛陽笑道:“一條街上兩排屋子,別家門前把守的人,幾乎全都是俗家弟子和道家弟子,唯獨大師門前是兩位佛門中人。我尋思是不是跟大師有什麼關係?於是就上前詢問。”
說話間,目光四處打量,只見屋內陳設簡單,古樸素雅,壁龕上擺著一尊泥佛,佛前香爐青煙嫋嫋,飄出著陣陣奇香。
一言大師嘆了一聲,道:“俗家道家日漸昌盛,唯有我佛日漸式微。讓小友見笑了。”
“晚輩可不敢笑話大師。”
姜飛陽嘴上說著,心中卻想:“你這大和尚,自己身上穿金戴銀的,供奉的佛像卻是一尊泥塑的,不式微才怪。”
一言大師道:“小友剛從街上來,在街上可曾聽見什麼風聲了?”
姜飛陽故作不知,說道:“晚輩第一次到甲子集來,還不太瞭解這裡的規矩,因此才登門拜訪,希望能得大師指點一二。不知大師所言的‘風聲’是指?”
一言大師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就是誰人手上有什麼寶貝。”
姜飛陽氣定神閒,抿了一口茶,笑道:“那倒未曾聽說,但卻另有個訊息,不知大師可否有興趣聽?”
“哦?”一言大師立馬來了興趣,一邊為姜飛陽斟茶,一邊說道,“老衲洗耳恭聽。”
姜飛陽緩緩道:“我剛才在街上撞見一位姑娘,自稱‘聖姑’,也不知何故,非要拉我入夥。我向她一打聽,得知她就是龍虎山上的聖姑。”
一言大師急忙問道:“就是咱們那日商定好,要一同前往探寶的那座龍虎山?”
姜飛陽道:“正是!”
一言大師忽然站起,湊到姜飛陽身前,小聲追問道:“那聖姑身上,可帶著什麼寶物?”
姜飛陽道:“晚輩怎敢胡亂打聽?我一聽她是龍虎山上的草寇,當即便拒絕了她。家師素來行得正站得直,若是我這個做徒弟的,跟她上山落了草,豈不是辱沒了家師的名頭?”
一言大師聞言,顯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