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陽當即微笑搖頭:“這如何會,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這便走罷。”
李意跟在慕陽身後,衝著齊鬱得意的擠了擠眼睛。
他們在春闈前便見過大出風頭的林陽,未料同在翰林院會結交起來,這個年紀輕輕卻沉穩不凡的狀元郎讓一眾人欣羨之餘卻也生不出多少嫉恨之心——這般樣貌好性子好的人似乎本就該得到如此榮耀。
醉仙樓中仍是座無虛席。
慕陽三人剛坐下,忽然聽見隔壁有學子道:“你們可知前些日子那蕭解元的事情?”
“什麼,會試時缺考一科?”
“兄臺,可見你的訊息還是不夠靈便,我說的是在那瓊林宴上的事。”有人晃了晃扇子,笑得不懷好意,“蕭騰這次可是斯文掃地,臉面全無。”
說著,便彷彿身臨其境般將那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尤其說到當今長公主殿下挑起蕭騰下頜時,更是眉飛色舞。
齊鬱聽他說的不堪,剛想出聲喝止,就見眼前一閃,剛剛還坐在他邊上的林陽兩步走到那張桌前,骨扇往桌上一敲,冷冷勾起一側唇道:“不知兄臺如何知道?”
“我當然是……”那人剛想辯駁,但見慕陽衣著華貴,眉頭一挑間氣勢逼人,不覺氣弱了幾分,吶吶道:“我是聽人說的……”
“只不過是道聽途說,就敢在這大放厥詞滿
口胡言蓄意汙衊他人清白麼?”
“我哪有,這都是事……”
最後一個“實”字還未出口,就已噤聲,只因為那柄堅硬鋒銳的骨扇正抵在他的頸脖,雖然知道此人定然不敢當眾傷人,可還是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到這個份上,李意齊鬱自然也沒法安坐,一左一右上前勸阻慕陽。
那人從慕陽的骨扇下脫出,又看了一眼慕陽的陰冷目光,終是連滾帶爬的衝出了醉仙樓。
坐回位置,見兩人斟酌著不知如何說,慕陽淡淡笑道:“剛才是我衝動了。”
李意忙擺手道:“我們都知道你同蕭解元交好,這般也是應該的,應該的!”
齊鬱也道:“林兄不必覺得不妥。”
慕陽自兀自垂下睫,說到底還是本能而已,剛才坐在那裡,忍耐了半天,終究還是坐不住。不論蕭騰是好是壞,畢竟是她曾經深愛過的人,而且蕭騰會被非議,也蓋是她的過錯,當即笑笑:“多謝諒解。”
一頓酒宴且飲且食,很快結束。
三人同路而歸,不知是誰又聊到了蕭騰,說這幾日宮中往蕭家送了不少禮,蕭騰卻只是閉門不出,對於放在大門口的禮箱視而不見。
慕陽記得,那時自己初次受挫,絲毫不以為然,竟尋了府上最得意的珍藏一樣樣往蕭府上運,想博得美人歡心,結果對方一件也沒收,還自持狀元身份讓她自重……
撫著額頭,慕陽真不知她當時是怎麼想的。
又走了一段,李意突然道:“唉,此地隔了一條街便是蕭府了罷,林兄你若是還有擔憂,可要順路上門拜訪一二?”
慕陽沉吟了一刻,道:“好。”
此時不過將將用過晚膳時間,蕭府的門房見是慕陽很快便開了門。
慕陽瞥了一眼門前那些沉貴的紅木鏤花箱子,抿了抿唇,當日或蕭騰收下一兩件,她也許就不會逼迫如此之甚……只不過以蕭騰品性,是不可能收的罷。
見到蕭騰時他的神色消沉,身形也彷彿清減了許多,會試缺考無非是等三年後再考一次,可是被長公主殿下看中尚為駙馬那就基本與入朝絕緣了,更何況長公主殿下還是這般的刁蠻任性霸道專橫,又這麼折辱於他……
如今慕陽是狀元身份,翰林院新貴,她忽然發現所有安慰之詞好似都不大合適。
只略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