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冷,坐穩自己的身子:“我要騙你什麼?顧穎,你倒是說說我要騙你什麼?!”
她看著他,笑得淒涼無比:“我爸死了,是不是?”
他渾身一僵,眼眸‘陰’沉下來,看著她帶著幾分隱忍的怒氣:“誰告訴你的?”
顧穎冷笑:“誰告訴我的?這重要嗎?葉堔,我就連死亡報告都收到了,你說誰告訴我的?我爸爸醫院發過來的死亡報告!”
她從未覺得葉堔那樣的面目猙獰,將沙發上的抱枕用力就往他身上扔,他想要靠近,她就往後退,她只覺得恐怖。
這樣的人太恐怖了,他說過會將顧盛言的氧氣罩拔了,就真的拔了。
那麼,他說要讓她生不如死,他也做到了,她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那是一個惡魔,而她現在有了惡魔的孩子,顧穎從未覺得自己的一生竟然是這樣的蒼涼。
葉堔冷著臉,看著她發瘋一樣將東西往自己扔,不閃也不躲,直到那桌面上的鋼筆被她捉著扔過來,他也仍舊不懂。
那麼重的一隻鋼筆,直接就砸到了他的額頭上,鮮血流出來,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就只是看著顧穎,許久才涼涼一笑:“顧盛言是死了,我瞞著你,只是不希望你影響心情,你是個孕‘婦’,顧穎!”
孕‘婦’?
是,她是個孕‘婦’,就因為她是個孕‘婦’,所以她即使難受得每天都睡不著,她還是要堅持躺在‘床’上,僅僅是因為她想要讓自己的孩子好好的。
可是葉堔呢?在她懷孕的時候幹了些什麼?那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他都能夠幹出來,就那樣硬生生地剝奪掉一個人的生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額頭上的鮮血不斷地流著,顧穎只覺得那是報應,報應啊!
“葉堔,你真是厲害,你真是噁心,噁心!你不要過來,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看到你!”
她歇斯底里地往後退,葉堔皺著眉,看著她瘋了一樣打著自己,最後只能雙手禁錮著她揮動的手:“我噁心?顧穎,你將我送進監獄的時候你不覺得你自己噁心嗎?你看著我媽倒下的時候難道你就不噁心嗎?你憑什麼說我噁心,憑什麼!”
這大概是葉堔第一次那麼失控地跟她說這麼多,聲音完全地沒有控制,整個房間裡面都是他醇厚的男高音。
顧穎整個人愣在那裡,看著眼前的葉堔,只覺得自己身體在不斷地發冷,再發冷,她整個人抖的厲害,就連心臟都是在顫抖的,幾乎是咬著牙,才能夠勉強讓自己開口的聲音清晰起來:“是,我是噁心,我噁心,我噁心,我知道,你放開我,我討厭看到你,看到你我會做噩夢,看到你就會提醒我曾經多麼愚蠢,葉堔,你給我滾!”
他們兩個人吵架向來都是冷戰,顧穎向來對他都是冷言冷語,像今天這樣完全將自己的話說出來是第一次。
葉堔身子一僵,鬆了手,突然笑了:“顧穎,這就是你的心底話是不是?討厭看到我,看到我會做噩夢,和我結婚讓你覺得自己很愚蠢,讓我滾?!是不是,這就是你的心裡話。”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偌大的房間裡面,滿滿都是無盡的蒼涼和絕望。
顧穎忘不掉,忘不掉他的手覆上顧盛言氧氣罩的那一幕,忘不掉他抬手拔掉氧氣罩的那一幕,那些畫面,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和意志。
她覺得自己瘋了,事實上,她也是瘋了,她看著他,咯咯地就笑了:“葉堔,你會遭報應的,就像我一樣,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因果迴圈,顧穎信,從七年前開始就信了,信到現在。
他只是‘陰’戾一笑,“報應?我的報應已經夠多了。”
說完,起身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