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小的篆章,分明是那位姐姐的名字。韓傾沐有一次無意中翻開,裡面都是那位姐姐的這麼多年來的照片,每一張後面都有詳細時間,韓傾俊的行書字跡飛揚流暢,就那樣停在上面。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心中的花花二哥會如此執著,走走停停了這麼多年依然是在等那位姐姐,韓傾沐有時候也在想自己和步臣,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慢慢走到今天這步。明明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連之前的誤會都早已是兩清,可是他們之間卻仍然是放不下,拿不起。夏驍騎橫亙在中間,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她不想傷害他,有時候她甚至想就這樣天長地久,因為全世界最優秀的兩個男人都在她身邊,這種殊榮她幸甚至哉。
然而被矇在鼓裡的韓傾沐一直不知道,步臣的每一步都算的那樣分毫不差,他想要天下,便手握如畫江山,他想得到她,便佈下陣局只等她自投羅網。韓傾俊只是他手裡的最無足輕重的一張牌,幫他照顧那位洛小姐說是兄弟間的相互照應不如說是變相拉攏韓家人,鞏固自己的陣地。
韓傾沐的一夜柔情,顏幼薇的暗渡陳倉,韓傾俊時不時在韓傾沐面前的幾句美言,似乎一切都如此順風順水,太過平直的走向讓步臣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詐,可是明明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的破綻,早已習慣了殫精竭慮的步臣疑神疑鬼的慢慢走下去。從來自信的他這次卻不敢再那樣意氣風發,韓傾沐是他最大的劫,他恐怕不能輕易捨得,也絕不能放她再一次任性下去。
顏幼薇從辦公室微弱的燈光中掙扎著醒來時,早已是晨光清淺,她撥開身上清香四溢的外套就知道韓傾沐昨晚蒞臨過她的工作間,摩天大樓裡的工作間永遠恆溫的四季如春,只有人處異地才會發現早已是濃濃的隆冬時節。韓傾沐把小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自己卻去擁抱零下寒氣,不知道是想清醒一下,還是她的友誼太過無私。顏幼薇覺得心頭恍若冒上源源不斷的溫泉,些微的感動層出不窮,似乎好久好久都沒有人會這樣關心過她,在意過她。
她直起身子忽然慶幸自己萬里挑一的睡姿,還好她窩在辦公桌上,整個人近乎埋進巨大的辦公桌那端的抽屜裡,韓傾沐每每嘲笑她柔軟折起的高難度動作都會不亦樂乎:“人小龍女是吊在細線上,紋絲不動睡的優雅,你就差沒鑽進抽屜裡橫躺著,你看看你外表看著冷若冰霜,背地裡盡失風度。”
她豎起胳膊才抽出被她枕著發熱的照片,那張有點兒泛黃的照片上是她和她那位在小島上嬉鬧的抓拍,那時候她就覺得天下沒有比真愛更難尋的,所以她一心一意,結果她的真心雨打風吹去。對方不過是兄長派來的一枚棋子,她在蠱惑下一步一步失了心竅,於是她母親爭了一輩子為她留下的財富被她心中的真愛轉移到兄長們的名下。從此她是失勢的顏二小姐,每年除了到賬的股份分紅,再無多餘,旁人只道她是孩童心性,以為她還是手無寸鐵一介婦孺,卻不想她兜兜轉轉了幾年,臥虎藏龍了幾年,終究還是要讓一報還一報。
韓傾沐,你待我好,我定然湧泉相報,只是一切稍安毋躁。
顏幼薇笑著看上面稚氣未脫的她,還有那個骨子裡就不曾安過好心的男人,後來那男人是怎樣消失她也忘了,她知道大哥只是覬覦她手中的鉅額財富,也分得清自家妹妹受過的屈辱,不替她出口氣只怕顏幼薇真會無所顧忌的抖出一切,所以那個男人在完事之後就從此人間蒸發。顏幼薇恨恨地想,那男人如果還在該有多好,她絕不給他留全屍。
手中的照片捏的越來越緊,那個男人的臉已經扭曲成猙獰,顏幼薇才反應過來,無奈地放開重新夾入隱秘的角落裡。那張照片是她永遠的痛,也是她永遠的動力,有時候恨是最大的能量,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讓她失意的人陷入萬劫不復。
這個冬天卻來卻冷,遇冷的還有長期冥頑不靈的經濟走向,顏幼薇每天在電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