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紅嫩粉。枝椏吐綠,野草重生,萬物復甦。
這清明前後的風也是十分適宜,迎面吹來,一頭的發都給拋去了腦後。
那城郊河邊與城內湖畔開闊之處,前去放紙鳶的人甚多,天空裡各色風箏隨風而起,五花八門,氣氛也是非常的熱鬧。
奚畫在那草地上一路跑一路牽著繩回頭看,這紙糊手繪的風鳶抖著抖著升了上去,旁邊的丁顏不住拍手叫好。
“再高點兒,再高點兒!”
“小四,小心別和人家的風箏纏上了,過來些。”
奚畫拉了拉線,應道:“好。”
臨近處有個醫館,眼下幾個御史府的家丁站在門外,直催著那大夫。
“動作快一點兒!耽誤了我家公子的病情,你擔待得起嘛!”
“啊喲。”裡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挎著藥箱悠悠走出來,不緊不慢道,“老朽年事已高,本就極少出門看診的,您若是著急,請別的大夫不就得了麼?”
“全城上下的大夫咱們都請過了!”那家丁急聲道,“若不是走投無路,哪裡會跑這麼遠請你個老頭子!”
“快走快走,我家公子還病著呢!”
“行行行,你別推,我自己會走……”
奚畫聽著奇怪:“咦,含風得病了麼?前天不是還好好的?”
丁顏琢磨道:“興許是風寒吧,這幾日風比較大。”
旁的便有兩三路人議論紛紛。
“這御史家的公子染了什麼怪病,好像把平江府二十來個大夫都請去看了,也沒見好轉。”
“不知道啊,聽聞,他家遭了賊,還是個頂厲害的賊。不過啥都不拿,只逼著他答問題。”
“哦?這賊著實稀奇得很吶……”
奚畫登時無語。
如此作風行為,怎和某人這般相似?
這廝不會……當真殺到御史府上去了吧?那被人逮到了還得了!
腦中一走神,手裡的線越滾越長,丁顏唬了一跳,趕緊喚她:
“小四,看著些啊,快掛到樹上去了!”
話音剛落,那紙鳶就纏到近處一棵黃葛樹梢頭,一動不動。
“啊……”奚畫忙伸手去扯。
“別拉呀。”一旁的丁顏搖頭攔住她,“萬一被樹枝劃破了怎麼辦?”
“哦對哦。”奚畫立馬停下動作,仰頭盯著那樹頂,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咱們再去買一個吧?”丁顏指向不遠處的小攤前,笑道,“那邊好多賣風箏的,又便宜。”
“……這可是我花了整整兩宿才做好的。”奚畫滿心捨不得,“就這麼扔了多可惜。”
“那怎麼辦……”
奚畫犯愁地撓撓頭,猶豫之下只得把線放到她手裡。
“你拿著,我去取來。”
“啊?
丁顏望著手上的東西,擔憂道:“這樹這麼高,還是不要了吧?”
“沒事兒。”奚畫挽起袖子來,躍躍欲試,“我小時候爬樹那也是極其擅長的,別說這高度,更高的我都上過。”
“誒……”
丁顏勸不住,提心吊膽地瞅著她手腳利索地扶著樹幹一步步往上爬。
若是掛得低點倒還罷了,怎想這風箏竟掛在頂端,眼看她一腳踩上那細枝,搖搖晃晃,丁顏立馬慌了起來。
“小四,拿不到便算了吧。”
“就快拿到了。”
她指尖勾著線,小心翼翼從梢頭取下來。
正在這時,樹葉間隱隱聽到些許動靜,奚畫側過頭,雙目卻和一對鳥眸相對,那白隼把頭一歪,湊上前幾分。
耳邊隨即就聞得一個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