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的手上了車。
國忠在紫禁城算不得一等權貴,不過自從慈寧宮裡的女主人姓了鈕祜祿氏,整個鈕祜祿家族也跟著揚眉吐氣,精神抖擻了。
雖然國忠在朝中官職不高,可人家身上還有一等伯的爵位,族中子弟也多有出息之人,索綽羅家自然小視不得。
門房下人迎出,索綽羅家的大小子索綽羅。瑞陽接出二門,打千請安後,笑道,“老爺子從昨兒個就唸叨著世伯,叫人燙了好酒,中許請世伯好好喝上幾杯。”
國忠呵呵的笑著。
善保早從福保嘴裡打聽過索綽羅家的情況,略上前一步,跪下請安,口稱舅舅。福保跟在兄長屁股後面一道行禮。
瑞陽一見善保兄弟便知這來者不善,不過仍然笑眯眯的扶起善保兄弟,溫聲道,“喲,這腦袋是怎麼傷了?妹妹在家休養,常念及你們兄弟。既然來了,便去瞧瞧你們額娘吧。”
善保溫吞的笑著,“舅舅有命,甥不敢不從。只是斷無未給外公請安,倒先拜見額娘去的理兒。額娘以往教導,做兒子的不敢稍忘,還望舅舅恕罪。”
“是了。”瑞陽乾笑幾聲,“我一見你們,就高興的什麼都忘了。”
國忠眯著昏花的老眼,緩聲讚道,“要不說甥舅親呢,果然如此。”
索綽羅家的大家長索綽羅。英良在小花廳等著國忠一行人,滿人重禮數,諸人見禮後,方各自落座奉茶。
喝了一回茶,鈕祜祿。國忠率先開口道,“我如今也老了,等閒事不愛動彈。那天善保去我那兒請安,說要來老弟你這兒接他們額娘回家奉養,我想他一個半大小子,又不懂什麼,別失了禮,就跟著來討老弟的嫌了。”說著玩笑似的笑了幾聲。
索綽羅。英良這張臉瞬間有些僵硬,不過還是跟著笑了,“老哥,你這是什麼話。我自己的外孫子,想來便來,什麼失禮不失禮的。”
善保起身作揖,笑道,“這都是外公慈悲,不與我們小輩計較。外孫這回,一是來給長輩們請安,二是為給額娘賠罪。外公可能不知,上次我大病一場,福保來府上給額娘請安,不知如何衝撞了額娘,雖然額娘已是教訓了他。可我秉先父遺志治家,豈能如此輕饒了他的輕狂,特帶他來給額娘請罪。”
善保一個眼色過去,福保馬上跪地上了,善保嘆道,“更兼這個混帳語焉不清,外孫我聽他講了幾日也沒聽明白他是如何得罪了額娘,只得將他帶了來,請額孃親自發落。”說著話,臉上更為痛心。
這回,連索綽羅。瑞陽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這明為請罪,實為問罪哪。
善保整理了臉色,強笑道,“我知外公、舅舅心軟,且不必理會於他。”虛指福保道,“邊兒上跪著去,沒眼色的東西,正堂屋的忤著,叫外公舅舅看著也是心煩。”
瑞陽聽著善保這一套話一套話都帶著軟刀子,大庭廣眾,也不能翻臉,而且他自個兒家也不佔理,別說人家鈕祜祿氏家找來說理,就是他自個兒也覺得自家妹妹這事兒辦得太絕了。便道,“福保起來吧,一點點小事,是你額娘如今病重,脾氣也愈發著急了,整日裡糊塗的,倒委屈了你。
善保左手抿著右袖口,冷聲道,“既然外公舅舅大度,不與你計較,便且暫饒你這遭,起來吧。”
福保先跟瑞陽道了謝,方起身,垂手站於最下首。
“唉,”善保一聲長嘆,“都怪我前些日子一場病,也未來給額娘請安,竟不知額娘病重至今。如此,倒要先跟外公、舅舅告罪,去給額娘請安。”
瑞陽現在又猶豫了,他先前想把善保支開,這樣善保不在,國忠想必也不好意思先開口說善保家的事。可是沒想到這善保幾日未見,本事大漲,他又不放心讓善保去見自己蠻橫的妹妹,太容易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