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了,這才把事草草辦了,趙夫人只靜貞一個女兒,又是早早定下來的親事,心裡怎麼會樂意。
京裡變故這樣大,趙家沒降反而升了,靜貞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趙家是守禮人家,還按著原先的約定來,又想著顏家再不好,這門親卻是平平安安的,那一家子連官職都無,還怕甚。
哪知道袁氏辦起事來這樣不顧體面,紀氏帶了東西往顏老太爺跟前去,也不必吐露什麼,顏老太爺豈會不明白,這個孫子是從小跟著他長大的,好容易三病六災的撐到他要成親了,說不定等個一年還有重孫抱,怎麼不氣,把顏麗章拎過來狠罵一通,又摸了銀子出來,要把澄哥兒的喜事辦的風風光光。
紀氏見著梅氏就知道她來是為著什麼,無非為著兒女,梅氏同她妯娌這許多年,一向和睦,此時坐在她跟前不住淌淚:“我實是無法了,前兒明陶去看她,想著姐弟一處長大,她還是連門也不開,倒跟發了願似的。”
紀氏也是一嘆,知道梅氏託了成王給明芃挑人,她便道:“這倒比外頭尋摸要強,這會兒也不敢結親,挑個合意的,也不必非得立時定下來,依著我說,若是人能來,便走動一回,彼此見著不厭,日子也就能過下去了。”
這不厭說的是明芃不厭,若連大面兒都圓不過去,且還不如把她留在家裡,總有父母兄弟能夠看顧著她。
如今也沒甚個上策下策了,能想著法子就是好的,梅氏點一回頭,又落了許多淚,紀氏別無辦法,只等著她哭夠了再送她回去。
澄哥兒的事定在二月初二這一天,日子有些緊了,袁氏那裡一著急,紀氏這頭就把預備好的東西全抬了過去,袁氏上回吃了她的氣,這回看她辦了東西,心裡高興,還裝模作樣道:“難為二嫂想著了,我倒不好意思,怎麼好叫你破費,不如的把這些個東西折給我罷。”
她想著紀氏是慣作好人的,在澄哥兒跟前尤其如此,她便是張了這個口,紀氏也必是不會應的,才端了茶盅兒啜一口茶吃,臉上笑還沒收下去,就聽見紀氏道:“成啊,改明兒我把帳單子給你送過去。”
袁氏叫這一口嗆的咳嗽起來,她茶盅兒還沒擱下來,紀氏又是一句:“得啦,也別改日了,你這兒事多,一改日可不就混忘了,乾脆今兒把帳了了。”
把單子往她跟前一遞,這些東西去個堆頭還要一百兩,袁氏氣的麵皮紫漲,可又不能賴帳不給錢,恨不得自打嘴巴,只好把錢拿出來,再想著叫人往澄哥兒跟前嚼一回舌頭,心裡念著她當親孃有甚用,碰著事兒,還不是算得清清楚楚。
哪知道紀氏轉身就叫了澄哥兒過來,把這一百兩銀子給了他:“你要討媳婦了,手上總得有錢花銷,這一筆先拿著,等花用了,我這頭還有。”
澄哥兒只是推著不肯要,紀氏卻嘆:“這錢,你還沒過繼時我就給你預備好了的,原來你沒媳婦,這錢留著也看不住,等她進了門,總有人能替你打理了。”
澄哥兒拿了銀子回去,自家置辦了些東西,還給趙靜貞打了一套金頭面,他手上銀子不多,租子叫袁氏拿捏著,月例又是減了又減,他縱有用處也不肯跟顏老太爺開口要錢,原還想著要給靜貞置些什麼才好的,紀氏這銀子送的正當時。
除了紀氏這裡補貼他的,還有明潼給他送了銀子過來,一氣兒給了兩千兩,叫他收好了,最好是置在趙靜貞名下,就說是嫁妝銀子辦的,袁氏若想沾手,趙家必得出頭。
到得二月實二這一天,出嫁的在家的俱都打扮齊整了往北府去,明洛明沅坐在花廳裡,聽著袁氏在那兒夾槍帶棍的說:“咱們家這喜事還真是沒斷過,才剛辦了四姑娘的,又輪著咱們澄哥兒了。”
一面說一面去看明洛,這下刺了兩個人,梅氏紀氏全叫她帶進去了,紀氏不欲理會她,梅氏卻忍不得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