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潼握一握鄭辰的手:“我省的,娘心裡頭不痛快也是有的,我沒往心裡去。”鄭辰見她這樣說反倒為著她嘆氣,咬了唇兒道:“委屈了你。”
哥哥扶不起來,母親又這樣挑剔,父親是百事不管,到這會兒了,家裡竟沒一個能支撐的,母親還想著,趕緊把管家這事兒甩到嫂嫂身上去。
滿月前一日鄭夫人去看孫子時,還提起這一茬來,明潼只不介面,倒把她氣的一噎,才要拍板說這事兒就定下來了,明潼卻笑得一聲:“娘,咱們家那祭田的出息一年兩季怕得有個一萬兩吧。”
說的不多不少,好的時候自然有一萬兩,差的時候也有七八千,這個鄭夫人可沒打算交出來,連著餘下的兩個田莊,她也藏著不願交出來的。
“家裡人不多,一年總有兩萬兩的進項,日子也很能過了。”明潼心裡自有一本帳,鄭家一大一小兩個莊子,莊頭的大小可不是自家說了算,都要往官府報的,丈量了土地,才算算出大小來。
大莊子一千八百畝,小莊子九百畝,地租也是有定例的,一畝地年租是二兩銀子,光是地租一年就有五千四百兩的收息,祭田比這兩個莊子加上去還大些,裡頭的豬羊雞鴨,絲蠶糧果,差不多確是這個數了。
鄭夫人一下子啞了火,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原是想哭窮的,年景不好收成不多,底下的佃農又不老實等等等,誰知道明潼張嘴就把她給堵了,堵的她越發氣兒不順,話也不說了,看過孫子轉身就走。
到滿月這一天,她還耷拉著臉,紀氏只作沒瞧見,帶了明洛明沅兩個抱著孩子逗個不住,奶娃娃眼睛是睜開了,明洛哎喲一聲:“看他眼睛多亮。”
這個娃娃的名字,鄭侯爺按著族譜排名起了出來,鄭瞻,私底下全都隨了明潼叫他慧哥兒,才出生的時候就覺,長了一個月,越發沉手了,明沅抱了他輕輕搖晃,他便咧了嘴兒笑,小小的嘴巴動一下就叫明洛嘖嘖出聲,拿手指頭虛點點他。
官哥兒灃哥兒兩個急著要看,官哥兒倒是想抱,只紀氏怕他毛手毛腳,不叫他抱,兩個姐姐輪番抱著給他看,這麼軟軟一團,若不是紮了襁褓,明洛也不敢抱他。
今兒慧哥兒滿月,明潼也出了月子,昨兒就通身洗過兩回,今兒清清爽爽的了來,因著十月裡有了涼意,穿了薄錦襖出來,身子豐腴起來,臉龐也跟著圓了,看著倒有幾分像明蓁。
鄭衍還不住拿眼兒往這頭看,這回卻不止看明沅一個,把明洛明芃也一道看了進去,顏家女兒生的各有特色,等明湘跟著程驥過來,他是越發挪不開眼兒了,當時這三年年紀都小,只顯了明潼一個出來,如今看著卻是環肥燕瘦,別有風情。
他這麼個看法,紀氏自然覺得,厭惡著皺起了眉頭,明潼卻捏一捏她的手,鄭衍這德性,她成婚之前就知道了,本也不指望他,昨兒才出月子,他就急不可待的進了房,在明潼這裡吃了個軟釘子。
明潼看看兒子,再看看鄭衍那掩不住的好色相,想著他連楊惜惜這塊沒吃到口的豆腐還惦記著,那是但凡有些可看處,都免不得叫他心裡念想一回了。
鄭衍確是出去打聽過楊惜惜落到何處,曹家完蛋了,男人死了,女人作了奴婢,裡頭曹夫人跟曹家嫡出姑娘叫贖了回去,那些個妾生養的,也不知道落到哪個歡場去了。
楊惜惜姿色不足,又是破了身子的,也不知道是叫那個行商的買回去做了小老婆,鄭衍問過一回便也罷了,哪知道楊惜惜的親孃卻找上了他,當街哭訴一番,求著鄭衍給她一條活路。
女兒沒了,就是沒了生計,原來曹震不談多喜歡她,卻是很愛同她胡鬧的,她自家也知道,顏色比不過旁人,只好在這上頭比旁個強些,曹震才不至把她扔到腦後,她是能活,母親在外頭可不得有片瓦遮頭?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