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兒的行事,連著外頭那些個賣唱的都不行這等事,人家賣的是嗓子。
明洛倒還稍好些,握了茶杯子遞到明沅手裡:“六妹妹暖暖手。”她也自悔問得那一句,怕是那句話把她給問的怔住了,這事兒說是無心確是無心,可若要說有意,那也是真的有意。
那許多路偏偏不挑,怎麼單往那頭走過去,可話也不是三姐姐挑起來,偏偏是明沅,若不是她說臘梅,只怕曹霆得手了,也就扔過到腦後去了,楊惜惜叫人壞了身子,有苦也沒地方吐。
難道鄭夫人還能為她作主,去跟曹家要一個說法,連著曹夫人那話音聽起來都不善,若不是真個撞上了,她會說拿銀子買丫頭的話?若真是個丫頭,曹霆心裡惦記,也不過一句話要了過去,若不惦記,鄭家也再沒有她的存身之處,發賣出去也已經是破了身的,給人牙子,人牙子且還高興,這些個經過事兒的,或租或典,都有好處去。
明沅接得茶盅兒,掀開茶蓋聞得一股子桂花香,泡的是桂花雙窨,上頭飄著幾瓣碎金,明沅啜得一口,嘴裡嚼了桂花沫子,嚼得舌尖微微發苦,這才把她桂花沫嚥了下去。
明潼為甚找上她,她心裡明白,一來她年紀最小,二來另兩隻怕事發了也要露出驚惶神色來,再有第三,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跟這個三姐姐就有了一點默契,她遞個眼神過來,明沅就知道她的意思。
既能接得眼色,又能持得住不露出馬腳,也只有她一個能辦,可這到底是害人終身的事兒,明沅心裡明白,若不是她楊惜惜先起了意,也不會著了道,如今這番一半兒是因著她自個兒,可若說明潼沒挖坑,她也不信。
鄭夫人卻信了,她先還疑惑,等看見曹霆身上這件鬥蓬眼熟,知道是兒子的,那一口氣兒差點沒吊上來。
楊家這個懷的什麼心思鄭夫人如何不知,她不過不想管,既趕不得,又不想管,那便由著她去,總不能翻了天,哪知道她還真想翻天。
鄭曹兩位夫人,也不扯什麼你對我錯了,兩邊都有錯,要緊的是這事兒怎麼圓回來,曹夫人先開了口:“我家霆兒糊塗是糊塗些,這事兒卻不是他強來,咱們家也還得往外頭說親去的。”
曹霆沒定親,他也一樣是個上不去下不得的,人家真好的,瞧不上他酒色財氣,那不好的,曹家又不肯,一拖二拖便直等到現在,楊家這個再是良家,也不能討回去作妻。
鄭夫人也沒這個打算,她又不是吃飲了撐得慌,這麼個姑娘,誰肯為著她出頭:“這可跟我說不著了,她是有母親的人。”竟想著一推四五六,不管了。
還是紀氏嘆一口氣兒:“總該叫人把她扶回去,也不好就這麼放在屋裡。”小樓裡頭什麼也沒有,她才說完這句,嬤嬤便說:“昏過去了。”
不昏也得昏,聽著她們割皮賣肉的,談的卻是她的終身,兩個力壯的婆子把楊惜惜抬回小院,她娘正靠著窗兒做針線:“我兒來了,宴上可有什麼趣事兒?”甫一說完,就見兩個婆子把她放到床上。
她提起一口氣,趕過去看,只見裙衫都是亂的,鬥蓬也不知道落在哪裡,楊夫人抖著手把裙兒一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此時還只當女兒是跟鄭衍成事了,兩個婆子見她竟不大嚎,更是認定了母女兩個早就串聯好了。
等她們出去了,楊惜惜才醒轉過來,醒了便是先哭,楊夫人拍了她:“你如今得計了,怎麼還哭?此時沒個說法不要緊,娘給你討說法去。”
哪知道楊惜惜緊緊扯住她的袖子,抖著唇兒道:“不,不是他。”說著伏在床上哀哀直哭,她知道不是鄭衍的,身子已經被曹霆擺佈了去,這時節後悔也晚了,哪知道曹霆會披了鄭衍的鬥蓬出來。
楊夫人立在原地,這會兒嚎啕出聲,外頭婆子才走到門邊,聽見了還對視一眼,這怕是知道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