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還是東西,金器銀器,尋了個妥當地方藏著,他把這些個藏在一口枯井裡,亂世裡墳頭扒不得,破廟去不得,想了半天,想出了這麼個地方,這事兒卻沒告訴明洛,他怕這個剛進門的小娘子看他不起。
明洛愁起宅子田地的事來,明潼卻一樣樣告訴她:“那地界才打過仗的,總有人空出宅子田地來,尋個靠得牢的經濟,這時候壓價也容易,妹夫又有五品官在身,抬出去總能壓一壓人。”
明洛咬得唇兒:“真愁人。”她說這一句,明沅就笑了,伸出手指頭來繞著臉盤轉了一個圈兒,她臉上不搽胭脂都紅得喜人,還說個愁字,倒叫人笑話。
明潼卻笑:“立起來就好了,頭先把事兒辦了,後頭也不忙亂,說不得去了蜀地,連宅子都不必買。”她說著端了杯子吃一口茶,看見明洛還眨了眼兒,似笑非似的道:“大姐夫才呆過的地兒,王妃的妹妹去了,說不得還有人捧著宅子送上來呢。”
明洛吃了一驚:“嚇!那可不敢要。”一面說一面搖腦袋,她是見過錦衣衛上門來的,紀氏讓各院裡關緊院門,無事不許出來,外頭那些被查抄的人家更不必說了,太子身邊的管事太監都叫抄了家,光是金陵就有他三處宅院,那些個鋪子田地更不必說。
明洛知道害怕,明潼卻笑起來:“一點不收也不行,首飾衣裳收了倒不要緊,宅院田地立個契兒,就說是買的也成。”此時還得把帳作平了,再等個二年,連帳也不必做了,大姐姐,怕是懷上孩子了。
一個武官,原也惹不上大事兒,再貪能貪多少,等成王上了位,明洛的日子必是最好過的,天高皇帝遠,便不扯著這塊皮,也有人湊上來。
“那哪兒能呢,再不至就辦這樣的事。”明洛還一臉驚異,就怕給陸允武惹上事兒,知道明潼開了口,就不是虛言,卻還是轉了臉兒去看明沅。
明潼身子往後一歪,靠在引枕上頭:“外官都是這麼辦的,你不同了,別個倒要排擠你了,那些個夫人太太,走起禮來也是成百上千的,咱們在穗州那會兒,也是一樣的。”
“你還是趕緊學著罷,那兒可沒孃家人再教你了。”明沅勸說一句,卻去看明潼,她這話也說得著,在穗州的時候,她就已經跟著紀氏管家了,起禮的單子都過著她的手,外官怎麼走禮的,姐妹裡還真只有她知道。
明潼原就想著親事說的急,又有這許多瑣碎事要辦,紀氏怕還不及跟明洛說這些,見她果真半點也不知道,倒多提了幾句:“你想想,不說往外頭怎麼走禮,只說送到京裡的,那可更了不得,平日裡不吃孝敬,進京怎麼孝敬旁人,大姐姐那兒也是一樣的,偌大一個成王府,靠著安家銀子跟俸祿,就能週轉了?”
明洛點頭聽個不住,恨不得把明潼說的一字一句都刻在心裡,她先還愁就要遠去蜀地,這會兒倒惶恐起來,她是新嫁,家裡又沒人能幫襯,等到了那兒,就怕在官太太裡頭的人情來往上吃了虧。
明沅也是一樣,紀舜英是想著謀外放的,按著他的出身,點外放能謀個好些的差事,不必真從七品縣官當起,可這走禮吃請還真是官場上的大學問,紀氏那時候怎麼回的禮,她真不記得了,家裡只教著怎麼理家,可沒教怎麼當官太太,還真是聽一句就少一句。
明洛站起來替明潼倒茶:“還有甚個?我就怕往後叫天不應呢。”她這三天日子過的舒服,家裡人人聽她的,陸允武事事順她的意,可出了門子,卻不是順她的心意就能把事兒辦好的。
“怕個甚,大面上不錯就是了,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你得了閒,總得往大姐姐那兒去一回,問問明白,那任上可有跟著大姐夫的,你新來乍到,也得有個人引進門。”明潼吃盡了一杯茶,明洛又給她續上了。
明潼見她這模樣笑著點點她的鼻頭,往外一看,慧哥兒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