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拿出來均分的,顏連章到底沒做的過份,大哥家裡出了個王妃,成王又連著太子,更不能難看,可人誰沒有私心?他辛苦積攢下來,兄弟們受得一份便罷了,拿出來均分再不肯的。
這些年他置下的私產俱都放在紀氏名下,只說是她嫁妝莊子上的頭的出息,便是族長來了,也動不得分毫。
顏連章撫了她的胳膊來回磨搓:“我原沒想著這一節,婚嫁事倒不急,我還想留著看看,給澄哥兒挑個好的。”他的官大了,結交的人自然不同,難不成還挑不出個好的來,等到官哥兒成親那會兒,更不能同日而語了。
紀氏聽見他這一句,哼出一聲來:“你們男人心粗,我卻已經相看起來了,補子上頭繡了雲雁的,還是個嫡出姑娘,你說好還是不好?”她嘆一口氣:“都等你想著,好的早叫別個挑了去,咱們澄哥兒等得,那襯頭的姑娘也等得?”
聽見是四品官家,顏連章心頭一喜,妻子確是樣樣都好的,她發這通脾氣也非沒有緣由,只是那等人家,怕瞧不上庶長子,若是過了繼便不一樣了。
“若不是三弟妹同我說了那話,我也辦不起花宴來,想著早些相看,也定個人家,好容易有些眉目了,她倒讓我把臉往哪兒擱!”事情自然是一環扣著一環的,什麼身份說定什麼人家,澄哥兒若還留在家裡,一時半會兒也說不著這樣的人家。
顏連章那五分意動,叫紀氏又勸退了兩分,紀氏見著火侯差不多又道:“他過繼了便不是我兒子了,官哥兒便不是他弟弟了,就是他大了才記得情分。”
說得這幾句話的功夫,下面桌子抬了上來,紀氏也不再說,伸手給顏連章盛一碗熱飯,因著趕急要去衙門,也不整治大菜,一桌子幾個清淡小碟給他佐飯,一碟子雞湯浸的嫩筍尖,一碟子香拌芝麻菜,一隻松子雛雞,一碗白魚火腿片,紀氏不住給他挾菜添湯,再不提過繼事。
顏連章吃得一碗抹了嘴兒:“這事兒等我回來再說,你不必急,三弟那裡我去說。”換了外裳出去,紀氏往大迎枕上一靠,徐徐吐出一口氣來。
各房幾個孩子俱都穿戴齊整了等著迎接顏連章的,沒成想他走的這樣急,連一句話都不曾說,掃了她們一眼,點了頭就走了。
原來預備好了行禮說話問功課的,明沅連著兩日多抽一篇書叫灃哥兒背,還想著顏連章總要考問,便不是一篇,總該問上兩句,哪知道他不過看了一眼,就又出去了。
這連面都沒見過幾回的爹,灃哥兒很有些怵的,不來問他,他倒鬆一口氣,由著澄哥兒牽了他到外書房去,他已是從一天三張字,寫到了一天五張字了。
明沅明洛兩個已是請了一日假,這會兒也沒旁的事作,乾脆去棲月院看明湘,她這病遲遲好不透,安姨娘嘴上生了一圈兒燎泡,既怕女兒身子垮了,又怕灃哥兒叫明沅養熟了回不來。
不獨這些,喜姑姑把安姨娘打了明湘的事回報給了紀氏,這是明沅原來打算說的,大宅門裡頭,妾不過是個玩意兒,對這些個姑娘少爺,既不能算是養也萬說不到一個教字兒上,安姨娘打了明湘,便是犯了規矩。
她原來是想用這個把灃哥兒留住的,到萬不得已的那一步,也顧不得了,當著面捅出來,便是失了紀氏的歡心,也沒旁人好養住灃哥兒了,可聽喜姑姑的意思,紀氏是願意的,她便把這事悄悄告訴了喜姑姑。
明湘胳膊上叫安姨娘手上的戒指刮出一道紅痕來,她生來就皮子薄,一碰就青,青一塊好些天都好不了,這會兒了,那刮痕還瞧得分明。
這事兒報到紀氏口裡,自然又減得幾分,安姨娘吃了一通教訓,明湘得著些緞子綢帛,廚房裡也再不敢怠慢,便是安姨娘不叫,也有雞湯送上。
明湘吃得好了,漸漸補了回來,才進屋就見她臨窗坐著,開了窗戶伸手去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