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花宴,她也並不十分打扮,只穿些靛藍雪青,她人壓得豔色,大紅真紅茜紅銀紅穿在她身上件件出挑,這會兒忽的穿起紅來了,便是打得主意,定然是有因由的。
頭一個懊惱的就是明洛,她知道要避了鋒芒的,可她先想著穿桃紅的,這會兒也沒了法子,撤了桌兒回屋,連酒都吃不下了,把裙子還給明沅:“也穿不著了。”
明沅就笑:“她穿的是裙兒,你這件是上裳,有什麼要緊的。”見著明洛怏怏不樂,伸手推她:“要麼,你把這件拿走,我穿黃的就是了。”說的是明沅原來挑的那件,湖藍色的,下面是妃紅色的裙兒。
明洛一聽微嘟了嘴兒:“那怎麼成,原是你先挑的。”再看明沅笑著不則聲,又去搖她的胳膊:
“真個?你待我真好,我把我那朵粉葉片的花兒給你戴,同你那身黃衫兒,正相宜的。”
做衣裳的時候,單隻明沅裁了鵝黃的料子,這顏色太輕太靈動,不是皮子雪白根本襯不起來。明潼嫌棄這個太輕挑,明湘是怕這料子經不得水,明洛卻是顯不出來,由著明沅做了,下邊是件淡雪青色的裙子,腰間柳芽綠的腰封,穿在身上嫩生生似含苞的花骨朵。
兩個換了裙子,再換得首飾,夜裡回屋歇時,見著明湘還坐在床前熬針線,奇了一聲:“多早晚了還做這些個,這是甚?”
說著趿了鞋子去看,明湘一掩,她卻手快抽了過來,拎了帶子更是詫異了:“怎麼做起這個來了?”卻是一件夏天用的腰封,這會兒離得還早,絹上頭細密密紮了小花,上邊一串下面一串,當中串了絲絛。
明湘捎手把東西放到繡籮裡:“不過無事才做著玩的,睡罷。”她說得這一句,明洛恍然:“竟叫你做起這些來了!”她氣的不行,直起身子就跺腳:“你就由著,由著她這麼折騰你!起來,咱們告訴太太去!”
府裡頭做衣裳是有定例的,若要再多加幾身,便跟明洛似的翻新花樣兒,便得給針線上人銀錢,這才能挑剔花樣兒,便同廚房一般,定例的菜日日都有,想再吃得好些,卻得自個兒花錢了。
絹紗布匹也一樣發下來,安姨娘一向是存著換錢,間或扯上一身給女兒做衣裳,捨不得那工錢,可不就得自個兒做了。
明洛再不曾沾手過這些,鞋子小衣便罷了,這樣的大件,府裡養著繡娘,作甚不用,一年到頭上房裡的帳幔枕套都不知道要繡多少,手熟的很,閉著眼兒也能扎花,更何況是衣裳呢。
明湘吃這一句,臉上有些掛不住:“繡房裡的不知我的心意,還不如我自個做了,不過這些個小事,怎麼就得鬧到太太跟前去,是怕我們院裡麻煩事兒還不夠多?”說得這句便往床上去,歪倒了蓋上被子,面朝牆裡,咬住被角兒不出聲。
明洛臉上通紅,自家也覺得尷尬,那句要告訴太太去,便出不了口了,看著明湘這模樣肚裡千百句話出不來,叫氣的噎住了,跺腳回去躺到床上,她原來再不知道安姨娘竟到了這份上,可她攢錢是幹什麼用?
明沅拍哄著灃哥兒,小傢伙下午玩得盡興,一上床還蹬腿揮手的比劃,明沅拿手蓋住他的眼睛,沒一會兒就呼哧呼哧睡了,她想著家裡幾回宴請,怕是明潼已經要定下人家了。
明沅慶幸自個兒最小,前面有幾個姐姐,紀氏一時還操心不到她身上來,隔著天井的屋子燈火滅了又亮起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