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床頭。”
小胡氏說得這番話來,曾氏也是信的,她爭什麼,便爭著了又有什麼用,拿眼兒看一看胡氏:“弟妹自來是個有決斷的,多少年了可別臨老了倒叫人蒙了眼晴耳朵去。”
胡氏那些個手段,別個不知,曾氏卻是知道的,胡氏後進門的填房,把紀廣德攏在手心,讓往東不往西,讓往西不往東,服服帖帖連前頭生的女兒都不要了,說娶孃家侄女就娶了孃家侄女,那大把的聘禮送回去,回的禮又是個甚。
曾氏扔下話便往回去,佛也不念了,直直去室裡看兒媳婦,見她果然昏著,嬤嬤還說她是歡喜壞了,心裡一聲冷哼,一面吩咐賞錢一面叫人理出院子來:“舉人老爺沒地兒踏腳,你們太太還真是歡喜壞了。”
說的嬤嬤臉一紅,她也正跟著抽氣兒呢,黃氏這樣虔誠,連她也陪著跪了三天經,吃了三天素,半點兒葷油都不擱,就差拿白豆腐拌飯了,哪知道竟還叫他中了,還是第三名,別個不知道,嬤嬤卻是知道的,黃氏在那師婆身上花用的怕有小二百兩銀子了。
就連來摸脈的大夫,一碰就說是痰迷了心竅,這是急怒攻心,嬤嬤趕緊啐得一口:“我們大少爺才中舉,太太這是歡喜的痰湧上來了。”
若真叫大夫去說黃氏是急怒攻心,那黃氏也不必作人了,紀懷信才剛待她好點,立時就要翻臉,那大夫摸得銀子,藥方子還是照開,卻說得些勞累過度的話,把急怒攻心說成是歡喜,捏了銀子就走了。
小學徒還跟在後頭問,老夫人背了手,轉頭看著自家徒弟背了藥箱一晃一晃,同他擺擺手:“你管這作甚,趕緊去我打酒切肉”
曾氏也來看過一回,也知道這時節妝不得假,自家兒子卻真個信了黃氏是為著紀舜英跪經跪壞了身子,她心裡頭一哂,由來最好騙的就是男人,看看床上的黃氏,面上煞白,純馨正端了碗兒吹藥,若早這麼明白,哪裡還有後頭這些事來。
等曾氏給紀舜英重新安排了院落,那頭紀氏的賀禮也到了,兩罈子狀元紅狀元糕,討個好意頭,來年春闈也好再上一步。
青松綠竹把東西打包回來,正開箱子整理,這屋子雖不大,也是朝南的,又打掃的乾淨,不比灃哥兒的院子,總比原來那個下人住的院子要強上許多。
綠竹一面拿東西了來,一面報給紀舜英:“咱們理東西的時候,小舅爺說了,發下來的衣裳怕不合身,少爺該去改改才是,我把少爺的尺寸拿了,等會子到外頭去尋裁縫鋪子。”
明兒是鹿鳴宴,這榜得中的學子俱都要去,解元亞元經魁更是坐在最先的,若是衣裳冠帽不合適,可不難看,若不是女人家想到,屋裡都是男人,只怕得明兒試穿了才能想起來。
紀舜英正在桌前寫信給秦易陸雨農兩個,聽見綠竹叫灃哥兒作小舅爺,笑看他一眼,順手摸了一錠的銀子出來:“你去街上看看,可有好的茉莉精油,那水晶細瓶子的或是銀瓶子的,罷了,你去改衣裳罷。”
綠竹知道這是要買給明沅的,嘿嘿兩聲抱著衣裳出去了,往裁縫鋪子裡頭一擺,裁縫立時把旁的活計放下來,小夥計還給綠竹上茶,聽綠竹得意洋洋的告訴他們這個是魁經的衣裳,那老師傅立時叫小徒弟去店心鋪子稱點心。
稱了兩斤狀元糕來,綠竹還待要推,老裁縫卻道:“這魁經的衣裳,摸著也叫我也沾沾喜氣。”給紀舜英改得衣裳,半文也不肯收,綠竹吃得半碟子點心,到底把錢給了:“我們少爺不是那等人。”
老裁縫笑著送出來:“下回再赴瓊林,那衣裳可還到我這兒來改。”綠竹一面擺手一面抱了衣裳回去,還一路看哪家洋貨鋪子裡頭有上好的茉莉精油賣。
一樣是放榜,卻只有紀舜英一個歡喜,程家詹家都未中,明湘還能打趣明沅,叫她一聲舉人娘子,明洛卻嘆得一氣兒,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