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不會連三趕四的催,說起來一院子的腥臭,竟連外頭人使過的妾,也拉進院子來。
嘴上說的風光霽月,一樣不是把那幾個都安置了,還沒開花結果,能怨得著誰,大伯且還沒到老糊塗的時候,便是丈夫允了,也得看看大伯允不允。
她這裡穩坐釣魚臺,官哥兒午睡了,自家靠在貴妃榻上,卷碧捏了白玉小錘給她錘腿兒,桌上擺著安遠伯家送來的帖子,想著人去打聽打聽別家還有誰去,外頭報說安姨娘來了。
紀氏一擰眉頭,正惱她逾矩管教了明湘,雖點了頭,也還是闔著眼,一手撐了頭,一手搭在腿上,屋裡焚著香,安姨娘見著聲氣就進來就先軟了一半。
卷碧幾個自家做著手裡的事兒,等她說了:“給太太請安。”這才擱下活計:“安姨娘來了,趕緊看茶。”
紀氏不叫她坐,她便只得站著,安姨娘縮了肩,換作原來定然不敢開口,可到這時候卻把心一橫:“太太,四姑娘的病好了許多,我想著,是不是把三少爺挪回來。”
第92章 白魚火腿片
顏連章見著妻子還沒心思親近一番,就叫她這話給堵的立在原地,紀氏卻似只說了句平常話,拉過顏連章的手,抖開毛巾替他擦拭,側過臉去吩咐瓊珠:“趕緊把備好的桌子抬了來,讓老爺用飯。”
顏連章眉頭一鬆,聽了她頭一句話生出來的煙火氣立時消散了,接了巾子自個兒擦起來,紀氏遞了茶盅兒到他手上:“歇歇吧,再急,也總得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她只穿了件家常小襖,耳邊帶了一對翡翠小葫蘆,通身清爽既不掛金也不戴銀,生養了三胎卻跟熟透了的蜜桃一般,皮子一碰就能流得出蜜汁兒來。
這麼著一坐一看,再開口他便軟上三分:“怎麼?可是我不著家,三弟妹又給你氣受了?”顏連章撫了紀氏的手,也不急著去衙門了,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摟了她的肩頭:“三弟想要灃哥兒,也是情有可原的。”
紀氏聽他話頭一軟,眼睛原盯著織金毯子的,這會兒偏一偏頭,翡翠葫蘆在耳垂邊輕輕一晃,眼睛睇過來半含著嗔意:“你也問問情由,我自然知道三弟家裡想要個年歲小些的,可咱們的兒子,又不是蘿蔔白菜,她想挑就挑,要扔就扔。”
顏連章聽著這話有由頭,更不急了,手往下搭住了腰,紀氏卻不順勢靠住,把腰身一擰,偏了頭:“年節的時候便同我說了,我心裡有氣,便沒搭理,可心裡也知道,三弟都到了而立之年了,屋裡還只一個丫頭不像話,雖沒應下,卻把話透給澄哥兒了。”
她說的這話,似惱得很了,扭身拿正臉對著丈夫:“哪裡知道她又打起灃哥兒的主意來!”顏連章聽見她這幾句,早就沒了脾氣,確是的,要澄哥兒的也是袁氏,如今不要澄哥兒的又是袁氏,紀氏原也預備起來,哪知道竟有了變化。
“打量我是什麼,偷摸給你送了信,好大的臉!”紀氏這才露出委屈的神色:“她同我開口,且沒說換了人,澄哥兒我本就捨不得的,想著去了大房,往後說親更面上更好看,這才肯了,我話都說了出去,她卻背後弄這鬼,澄哥兒心裡可怎麼想!”
顏連章叫她三句一說,半晌應不出聲來,嘆一口氣:“竟是這上頭弄岔了,我原是想著,澄哥兒將要長成的,先生一向說他能往上考,我便想著留下他來,給官哥兒添個幫手,叫他能照看弟弟。”
至於灃哥兒,連筆都沒開的毛孩子,看得出什麼來,他是一心為著嫡子打算,大房那些個產業,還真不擺在眼裡,這些年他添的多少東西出來,大哥三弟兩個全加起來也抵不得他一個,往後分給澄哥兒的再不會少。
“大房能有多少東西,便是將來分家了,那些個我也不擺在眼裡,只欺人太甚!”紀氏一句話就把顏連章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夫妻兩個置的那些個產業,往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