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中了。”
這話不過是隨口一說,在座的也湊趣兒誇上幾句,偏黃氏聽在耳中如炸雷一般,怪道師婆說她是個有來歷的,又是哭天又是抹淚兒,只怨黃氏誤了她,原是問黃氏要了明沅的生辰八字兒,拿過去還不如何,扶乩一佔,醒過神來便滿地的磕頭。
把嬤嬤都給驚著了,師婆這翻作做,不過為著脫身,送上門的由頭不用白不用,卻把黃氏嚇得不輕,心裡還想這麼個毛丫頭片子,哪裡就有什麼來歷了,師婆便道:“怪道派出去的小鬼近她不得,這可是犯了大忌諱了。”
黃氏再給她多少銀子,她都不肯幹了,她越是不要錢,黃氏就越是認了真,連紀舜英這樣的狀元命,師婆都敢動一動的,怎麼到這個丫頭這兒,竟把她唬得這樣。
越看明沅越不對勁兒,等再去尋那師婆,竟人去樓空,只說是夜裡就走了,傢俱等物都折價賤賣了去,就跟她兒子兒媳婦三人套了車出城,連去哪兒都沒說。
黃氏找不到人心裡更急,她怕真個報應到自家身上,想再尋個有門道的看一看明沅的生辰八字,又怕找了不牢靠的人把事兒洩了出去,想著緩一緩再找人,這會兒偏往她跟前刺了她的眼。
紀家這場宴,自然不能辦得小氣,是叫了外頭的紅白班子進來做的菜,八兩銀子一席,花園子裡頭擺了長桌,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里遊的,樣樣都齊全了,裡頭一道大菜叫獨佔鰲頭,光是魚頭就有一斤。
席上男女分桌,紀舜英叫紀懷信帶著各處敬酒,這回連他上峰也來了,同紀舜英這麼個小輩說話也客氣的很,紀舜英還有一樁事兒不曾說,卻是聖人喜他年輕,多問了一聲,知道是紀家長輩有個宗女,立時眉開眼笑,把他也塞進了翰林院,只比編修還再低些,是個從七品的翰林院檢討。
正文 第268章 血曼頭
似這等事,也有訊息不明誤報了的,可不曾明瞭就先殺人的還真不多,若是以命相挾不得已附逆了的,還能念著妻兒家人,行事多些顧忌,上來就把人全殺個乾淨,那是不反也反了。
似詹家這樣死了半截還留半截的,又當如何是好,似那兩家,人都死乾淨了,一個都沒留,上邊要做個樣子出來都無人可安撫,看看詹家留下一片婦孺老幼,乾脆先放了回去,這家子原在獄中知道謀反就是殺頭的罪,雖則不平怨恨,可也是無法可想,再不能逃出昇天的。
如今知道原是拒逆身死,死的還很慘烈,原該受到嘉獎的,竟莫名叫人砍了一半兒,法場都上了,半道叫人提溜下來,知道竟是這麼個緣由,砍刀沒落到頭上,卻止不住的大悲,生生又過去了兩個。
這些人家抄家是快的,等著東西發放回來卻是一層一層的手續,詹家餘下的人哪裡還有精神去走動,連棺木都備不出來,又還得收裹那些屍首,都已經冤死了,哪裡還能沒個葬身之處。
這時候才有人敢伸手幫襯一回,原來相好的人家也有,結交這許多年,也未必沒有交心的,可謀反這樣的大事誰敢幫著說一句,聖人都說了,附逆與謀反同罪,抓著了就是殺,連審都不必審了。
詹家是冤枉,那兩家哪家子不冤枉?聖人又是個抹不開面子的,倒還怨起傳令的來,若當時把人都殺了,追賜一下便算完了,如今這家子半死不死的戳在眼前,總歸膈應。
詹家人一個個連哭也哭不出來了,門上的封條是揭了,可裡頭的東西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了,連著奴僕也無,幾個老太太守著年輕媳婦,男人都是頭一輪推出去殺颳了,餘下的有男兒也還是不知事的幼子。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此時還能說這話的,那是不曾經過這事,老太太哭的昏死過去,年輕媳婦子又當怎麼支撐,便是這時節,紀氏送了銀子上門。
除開銀子,還有詹家這些年來按著四時送上門的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