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跟痘疹娘娘三位供在案前,香爐裡盛上小米作香灰插香,上頭一對兒羊油蠟燭,壓了金銀元寶作敬神錢。
娘娘像這些倒是現成的,可艾葉球兒,香燭錢紙卻得現買,娃娃還得用槐條蒲艾水洗身,這些個家裡也沒備著,桂元荔枝花生栗子廚房裡也有,也得泡了胭脂膏子染紅備用,光是一個洗三禮,便要這許多東西,這還是簡薄了辦的。
明沅在屋裡頭寫單子,明湘明洛兩個攜手來尋她,見她靠著南窗捏了單子核數,輕笑一聲奪了過去:“還在忙洗三的事兒?”
明沅笑一笑:“少不得我費些心思罷了,原也是該的。”
明洛衝她皺皺眉毛,拉了明湘坐下來:“那一個哪回不在前頭衝鋒陷陣的顯本事,到這兒偏縮了去,叫你一個擔著,好沒道理。”
明湘聽見這話抬頭,見丫頭們都在飛罩門外,舒一口氣:“你可消停些罷,叫傳出去成什麼樣子了。”
明洛一甩帕子:“傳出去?誰傳出去?是你呀,是我呀,還是六丫頭!”她鼓了嘴兒,這兩日沒撈著跟明沅說話的機會,捱到她身邊,拖了她的手就說:“你是那日不在,且沒瞧見呢,二姐姐還沒怎麼著,那一個到急巴巴的待起客來了,又不是她姐姐出嫁。”
明沅伸手捏了明洛的鼻尖兒:“你又混說了,怎麼不是姐姐了,二姐姐傷了腳,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還沒養好呢,怎麼好多動,挨下來也只有三姐姐最大,咱們是妹妹,本就該在後頭的。”
那一日她雖早早走了,卻也瞧出紀氏的意思來,她這是帶了女兒出去亮相的,成王的婚事,那些夠格往宮裡去的自然都去了,家裡頭有些底子的卻都叫請了來,光是明芃都叫人問了許多回。上頭三個是嫡出,自然更惹人眼些。
明洛聽張姨娘唸叨的多了,心裡隱隱明白往後好不好,全在嫁娶上頭看了,她心裡還懵懂著,好壞卻能分得清,見著明潼一個人出風頭,心裡倒不痛快起來。
明沅這樣一說,她只噘了嘴兒,落後又嘆一口氣,明沅笑一笑,吹一吹才剛寫好的器具單子,叫九紅來給喜姑姑送過去:“上頭有些我記著有,有些沒的,想也不及辦了,先支了銀子往外頭買,等事兒辦完了再報帳。”
明洛才剛還想說她字兒寫的越發好了,聽見她吩咐這兩句“撲哧”一聲笑起來:“這還是沅丫頭?是哪家的當家太太吧。”
這樣的玩笑明沅是自來不會生氣的,明湘卻嗔了她一眼:“你又說這些昏話了,沒得饒舌頭,叫外人聽見了,只說咱們輕狂。”說著摸出個荷包袋來:“這是我姨娘給的,她這兩日身子不適,這個當作給八妹妹添盆兒。”
安姨娘哪裡是身子不適,她是躲著不敢過來,她最怕的就是灃哥兒知道自己的親孃跟隔著一道牆。
灃哥兒虛五歲了,進了仲春就該開蒙了,一日大似一日,也會問每月裡要去瞧的那個姨娘是誰,他跟明沅生的那樣像,一模一樣的眼睛,一模一樣的梨渦,蘇姨娘是如今瘦的脫了相,等她養回來,打眼一瞧就知道是親母子。
明沅明白關竅,接過來笑一笑:“替我多謝姨娘。”
明洛見著明湘這個,自家那個倒有些不好拿出來了,明湘的荷包癟癟的,她這個卻快塞滿了,明湘那一個,分明就是她自個兒湊的,她的東西全叫安姨娘收著,身邊能有多少餘下來,明洛卻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