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許,就能成了?”
她這話越發清冷,安姨娘叫她一噎,雖知道她說的是正理,可也止不住的把錯處都推到明沅身上:“不論成不成,總歸要推一把,可你看看她做了甚,往常我說她慣會討人歡心,你且不信,同我硬頂著來,如今看看,你跟五丫頭,哪一個還能比得她去!”
明湘看著那張汙了的牡丹圖,垂著頭不抬起來,安姨娘還有啜泣:“這回子可好,臉面都叫她丟盡了!”
明湘便這麼聽著她哭,一句話都不再說了,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深深吸一口氣,安姨娘還止不住話頭,她原來並不多話的,灃哥兒來便說的多,也做的多,才多少日子,怎麼就全變了一番模樣呢?
“要不,你去同沅丫頭說說,叫她饒一半銀子出來?”安姨娘心疼灃哥兒,更心疼的卻是銀子,家裡弟弟不成器,幫補多少都沒個夠,頭先那個媳婦沒了,這許多年耽誤下來都不曾再成親,前兒才說瞧中了一家閨女,張口就要一百兩銀子的聘錢,還要辦喜事,置東西,她這兒還真沒這多了。
明湘不聽倒罷了,一聽之下,轉頭冷笑:“去說什麼,求她把灃哥兒那八兩銀子分一半,只當是可憐我了?”
安姨娘叫這句一噎,抬起臉來怔怔的看著女兒,明湘又是一抹冷笑:“姨娘要臉,我就不要臉了?為著一月八兩銀子,可要我去下跪求她?”
第95章 羌活湯
灃哥兒自然沒病,不僅不曾病,臉蛋還紅潤有光,明沅去的時候吩咐了九紅,叫她在裡頭看看灃哥兒,什麼搽粉抹胭脂裝病俱是胡說,拿手一抹全沒了,又怎麼裝相。
她叫采菽在外頭看著,見著紀氏領人自花廊裡走過來了,就讓九紅用滾水浸過的毛巾子絞乾了給灃哥兒蓋在額頭上,外頭咳嗽一聲,一勺子醃梅汁送進灃哥兒嘴裡。
這麼捂得一會,紀氏進來時,確是見著灃哥兒面頰通紅,蓋了被兒哼哼著喘大氣,她拎了裙角邁到榻腳上,坐下拿手往額上一搭,倒真是高燒的模樣。
心裡暗暗吃驚,作不準這是真還是假,側頭往明沅身上一看,見一屋子丫頭都滿面急色,明沅更是探頭張望,她心念一動,伸手到被裡,摸著灃哥兒的手,竟也是熱的,再去看他的舌苔,喉嚨口一片燒紅。
小人家行血最快,她卻再想不著還有熱巾子燙熱這個法子,只當是真病了,還想著天意該是如此,可等孫聖手來了,卻只道是身子有些弱,想是挑剔吃食,谷肉魚蛋一併吃用養回來就好。
紀氏這才知道,發熱原是裝病!對著明沅另眼相看,見她面上一絲都不露的立在床邊,摟了灃哥兒肩頭輕輕拍他,嘴角一抿,心裡暗歎,真是個機靈丫頭,姐妹裡頭這個最小的,倒最出挑了。
對外自然不是這個說辭,她請的那個聖手,原是紀家的相熟的大夫,給紀老太太看了幾十年的病了,央著他開了兩劑藥,還照著小兒風寒開出一張羌活湯藥方子來,又拿了這個出去抓藥,府裡看池子的掃落葉的傳菜的,一時之間無人不知。
頭一個過來看他的,不是安姨娘也不是蘇姨娘,卻是隔了府的袁氏,顏連章還不及拒了,紀氏就把灃哥兒生病的訊息放了出去,闔府皆知。
袁氏急著過來一探,拎些糕點,跟著紀氏一道過來,明沅便把對著紀氏做的事兒,又做了一回,灃哥兒在床上躺得無聊,雕花床這樣大,乾脆在床上跳著玩,外頭小丫頭一咳嗽,明沅便道:“趕緊著,要抱你走的嬸孃來了!”
灃哥兒雖小,卻也明白在這後宅裡頭他是使不了性子的,姐姐比他大許多,可姐姐也不能由著性子做事,她一說,立時就躺進被子,額上還出得汗,再拿熱巾子一捂,張了嘴兒喘上兩口。
袁氏進來的時候,見著的便是明沅端了碗,正給灃哥兒喂蜜水,邊上還有一隻藥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