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做的,明沅胸口那又堵又悶的感覺又浮了上來,瓊玉快手把那籮兒收拾到櫃子裡,衝著明沅笑一笑,有意把這事兒茬開:“今兒有姑娘愛吃的繡球鱸魚呢。”
聽見瓊玉這句話,明沅抿了嘴露出淺笑來,心裡卻越來越涼,細細想起來,已經連著好些天桌上都有一道她喜歡吃的菜了。
明沅一向好胃口,紀氏就很愛同她一處用飯,看著她吃,自個兒吃起也香的很,可若不是紀氏吩咐,廚房是不會特意做一個她愛吃的菜的,特別還是這樣花功夫的魚。
明沅覺得一陣陣冷,紀氏換了家常衣裳出來,正看見她笑,挨著桌邊兒坐下,抬的就先拿勺子舀了一個魚球盛到明沅碗裡:“沅丫頭喜歡這個,且多用些。”
第39章 燒豬肉
睞姨娘本家是姓蘇的,親爹原是湖上撒網的漁夫,租的便是顏家的船,一日喝醉了酒,駛了船出去,等找著船,只看見裡頭空酒罈子,人早就沒了,也不知道叫潮水衝往哪裡去了。
江婆子孤兒寡婦,一個人扯著兒子又領著女兒,實還不出租子錢,這才簽了契,不光把自個兒賣了,連著女兒也一併賣了。
籤的是十年活契,睞姨娘那時候不過五歲,算是半賣半送,也好多得幾個銅板,那時候辦這樁事的還是顏家老太太,下邊頭人報上這樣的慘事,老人家心一軟,便把女兒也一併買了下來,不至叫她母女分離。
進得顏家大門,挨凍受餓再沒有過,江婆子帶著女兒,卻又牽掛外頭的兒子,自家這點子月例錢,全貼補了兒子。
江婆子的兒子蘇大郎,那時候也有十歲了,日日到飯點兒就來角門邊,他妹妹拎了吃食來給他填肚皮。
既還有個兒子在外頭,逢年過節的總要回去,睞姨娘在顏家也能穿上新棉衣,吃的又不少,看著年小也不必做粗活計,一年年長大,生的比那一條街上的人都要打眼。
那姓周的木匠家裡,有個同她年紀相仿的兒子,打小兩人就是玩伴,睞姨娘長到七八歲上,開始領小丫頭的差了,舉動說話全跟街面上見著的女子不同,等她再大些,長開了,那更是沒見著比她生的好的。
那小周木匠的一顆心就這麼拴在她身上了,知道她在裡頭惦記哥哥,尋常也勸著蘇大郎上進些,蘇大郎自小沒了父親,母親又不在身邊,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娘那裡再差也得吃,自家既不做工也不讀書,躺在母親妹妹兩人身上吸血。
先還是吃用,等惹著一班狐朋狗友,便把那坑蒙拐騙的事兒學了個精通,除開母親妹妹的月例銀子,後頭連她們扎花刺繡的錢都一併騙了去。
等他年紀到了要娶媳婦,好人家的女兒哪個肯嫁,他再生的一付桃花眼,往姑娘家面前是討喜歡,可哪個丈人大舅哥肯要這樣的人進門,拿了門栓將他打出門去。
這麼遊晃著,跟那暗門子裡頭的粉頭勾搭到了一處,兩個先是門前樓上的互飛媚眼兒,接著又趁無人開了門,摟了親個嘴兒,再扯了褲頭入巷,真刀真槍的幹起來。
粉頭家裡養了她,原是想著賣大錢的,才多少年紀,總還能賣個十年,叫這麼個浪蕩的沾了身,外頭還有哪個富裕人家肯睡,既是暗門子,就是不張旗不掛燈的,跟裡叫著爹孃,身份上還是良家。
捉著了蘇大郎,哪裡肯放,姆媽不肯打女兒,卻讓人打了蘇大郎一頓,開了口要二十兩的贖身銀子。
蘇大郎正是熱心熱肺的時候,可又能有甚個辦法,他點點家裡那些個破銅爛鐵,還只往顏府裡去尋親孃妹妹,也不說那家是暗門子,只說他跟人家閨女對了眼兒,兩下里沒把持住,把人家閨女給壞了。
如今打上門來,肚裡已是有胎,只等著齊了彩禮錢才好過門,若不然一碗打胎藥,到時候老婆兒子全沒了。
江婆子先聽見有了小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