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還送回去,自家大哥是真丈人不錯,卻是個清職,他這裡通的才是青雲路。
紀氏知道丈夫這向因著高升很有些得意忘形,原來在穗州還想著避回江州去,不捲進太子同於家的爭鬥裡,如今領了職進得官,哪裡還能同太子撇的清,成王同太子就走的近,如今別個眼裡可不就是太子那一派的人了。
男人在興頭上,萬不能澆冷水。紀氏點點單子:“把這個去了,換成大理石雲嵌屏風。”她說得這一句,喜姑姑還沒應,顏連章先奇道:“可是誰家作壽?”無端端的也沒誰拿大屏風出來當禮。
紀氏嗔他一眼,隨手把單子遞過去,喜姑姑躬身接了退了出去,紀氏這才瞪他:“老爺也太不著調了,若不是韓國道家的來報,我且不知道還有那麼一樁事。”
顏連章思慮得會,這才想起睞姨娘來,他笑一聲:“又不是甚緊要事。”
紀氏伸手點點丈夫:“怎不是緊要事,睞姨娘有了身孕,都已經作了準信了,再不好呆在莊頭上,也是我的不是,懷得一胎倒蠢笨起來,連事兒都記不真了。”
這話論誰也不會信,可顏連章卻不在意,他若真想著睞姨娘,早早便接了她回來,也不至冷落在莊上兩年之久,聽見她有孕,還略皺皺眉頭:“回來便回來,也不是甚大事。”
紀氏要聽的就是丈夫這句話,反手捶腰:“老爺動動嘴皮子,受累的可是我。”說著皺了眉頭:“跟著出去的也知道回來報一聲,早報給我知道,就早接了來,這大雪天的,若顛著了可怎辦?”
一個沒拿姨娘當一回事,一個沒拿肚裡的孩子當一回事,論完這兩句,便吹了燈安歇,哪知道這話才說了一個晚上,第二日雪竟停了,天一晴地下一層白,襯著紅梅枝兒越發的豔,明沅早上起來一面挑著燕窩,一面吩咐采薇把明湘給她畫的白雪紅梅圖拿出來掛上。
九紅昨兒幾次張口想提一提睞姨娘的事兒,可明沅回來了便先吩咐泡上燕窩,再撿了兩付寫得不錯的字預備著明兒進學帶給宋先生看,接著又挑起自傢俬庫裡的東西,明蓁送了幅字兒,她總不能不回禮。
九紅忙裡忙外的跑了兩回,這事兒不及提起來,就到了夜裡,她折騰的一夜都不曾睡好,白日裡起來往正屋去,明沅已經就著雞脯丁子用了一小碗黃米棗仁粥,九紅跺著腳發急:“姑娘真是菩薩性子,半點兒都不急。”
安姨娘那裡怕都要火上房了,她好容易教養個哥兒,養到兩歲大了,睞姨娘這時候殺回來,她夜裡只怕把被角都咬爛了。
明沅聽見九紅這一句,撲哧一笑,拿筷子頭點點碟子:“再給盛一碗來,明兒叫廚房送芙蓉蛋來佐粥,不必加肉,做素的便行。”
看她還吃的下,九紅一肚子擔憂沒地兒吐露,真拿了泥金小碟又給舀了一碟子雞丁瓜脯,眼看著明沅又用一碗粥,吃的身子熱乎乎,罩上白底繡綠萼梅的鬥蓬,套上暖手筒,慢悠悠步出院子,採茵采苓兩個提著八仙盒跟在她身後往綠雲舫去。
九紅撤了桌兒去尋采菽,她已經明白些大宅院裡的彎彎繞繞了,那求著明沅送錢回去的話再也沒提過。她知道自家開口求一句,明沅便得為著她這幾百錢去央求喜姑姑,喜姑姑再去找外院的管事,繞這麼大個圈子,受累的還是六姑娘。
采菽不論姐姐卷碧如何勸告她,呆的久了又怎麼會不偏心,論起幾位主子,在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