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棠口中傳來傳去一陣訖語,似乎是對他強行灌藥的不滿,高邵甫把大拇指放在顧舒棠的唇上,用力擦拭上面殘留的藥汁。
他呵了一聲,打定主意要晾她幾日。
昨日高邵甫已經想要把顧舒棠迎入宮中的想法告訴了太后。
太后對皇帝只肯給顧舒棠貴妃之位,而非皇后有不滿。
她這個皇帝兒子少年登基到如今,終於有了納妃的想法,沒有強求皇后之位,高興地替顧舒棠應了下來。
只要皇帝肯鬆口,把人迎入後宮,委屈阿棠一回,當個貴妃,日後再慢慢籌謀皇后之位也不遲。
不過高邵甫見顧舒棠如此手段,改了主意,原先擬好的旨意放下,不打算頒發,冷一冷她,讓她知曉做事得有個度,休要再拿身子開玩笑。
“醒了?”
“把剩下的湯藥喝了。”
高邵甫的態度冷淡,收起了顧舒棠昏迷時,表露的擔憂。
他直接把手上的碗遞給顧舒棠,看著剛清醒的顧舒棠,不得不接過湯藥,苦著一張臉,秀氣地喝著湯藥,他隱在衣袍下的手微動。
不過理智佔據了上風,高邵甫沒有動作,而是靜靜等她把藥喝完,才對她發作。
“顧舒棠,你太讓朕失望了。”
“你與常女醫不過初次見面,為何要作踐自己來對付她?”
高邵甫氣她不自愛,說話硬邦邦的,板著一張臉,像是在訓斥她一般。
顧舒棠原本就被湯藥苦到,眼中當即蓄起淚,一滴一滴砸下來,“在陛下心中,我便是不擇手段,見了女人就要殘害的毒婦嗎?”
“朕也不願相信你會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可朕與姬華翰親眼所見。”
“若你有心悔改,朕可以原諒你一回,依然迎你入宮,可你要是執迷不悟,朕不會念及你我之間的情分。”
高邵甫把自己的手從顧舒棠的手裡抽開,等著她的答案。
常穎秀那邊,他會賜下東西安撫住她,不會讓她跳出來壞她的名聲。
顧舒棠伸出被子的手縮了回去,語氣中帶著滿滿的疲憊,“臣女並沒有謀害常女醫的心思。”
“今日之事不過意外,臣女與常女醫都踩到地上的油才會滑倒。”
“陛下若是不信,臣女也沒有法子。”
這明擺著是有人謀害她,狗男人居然認為是她的計謀,顧舒棠快要氣笑了。
誰家正常人知道自己不會水還要落水陷害人?
高邵甫瞎的啊,地上那麼大一攤桐油,憑什麼張嘴就定了她的罪!
“大不了陛下把臣女趕出宮去,不用再跟臣女這等居心叵測的女子接觸,臣女也不用在宮中惹陛下不快。”
顧舒棠小聲地哭著,滿臉的倔強,原本當惡毒女配的想法在這一刻有了改變。
與其折騰男女主,讓他們歷經艱險才在一起,不如折騰眼前這個罪魁禍首,讓他沒有心力關注侄女的親事。
這個狗男人一看就比男女主耐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她,不折騰他,她這口氣咽不下去。
“顧舒棠,朕的耐心有限,不要挑戰朕的耐力。”
高邵甫已經調查過,地面的桐油?
她的侍女從內務府領回去一大桶桐油,記錄在冊。
恰巧的是她的侍女領回去的桐油剛好不翼而飛。
宮婢太監也是她親手屏退的。
高邵甫只覺得她是以退為進,向他示弱,想要把這事兒混過去,他決心要好好掰一掰她的性子。
不然日後怕是會變本加厲。
他最厭惡仗勢欺人,滿嘴謊話的人。
高邵甫自覺已經是表妹的夫君,應當擔起夫君的責,教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