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的動作並沒有瞞過高邵甫,他看得眼睛生疼,雙拳緊緊握住,放在身體兩側。
暴起的肌肉似乎是隨時要打人一般。
顧舒棠瞧了更想遠離,生怕暴怒之下的高邵甫會發狂。
高邵甫見了更加心痛,他就被她這麼嫌棄?連靠近都不願意讓他靠近。
這一刻的高邵甫無比後悔當初對她的惡劣,對她的不信任,若是時光能重來,他一定會把當時的不屑的他一腳踢飛,換成如今的他小心翼翼對待她。
“阿棠,我沒有惡意,只是不想你與其他人成親。”
他有些卑微地拉住顧舒棠的手,請求道:“不要嫁給其他人,當我的皇后好不好?朕許諾,只要阿棠願意入宮,後宮除你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
顧舒棠斂眉,掙脫他的手,“陛下,臣女擔不起陛下的厚意,只怕陛下的決定一出,臣女就成了世人眼中迷惑帝王的妖后。”
“朕不會讓你被世人口誅筆伐,阿棠,你長在宮裡,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人,不知道這些男子慣會花言巧語哄騙姑娘。”
顧舒棠沒有被他的話嚇到,自顧自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撥弄衣服上的牡丹繡樣。
“陛下,臣女是在宮中長大,可臣女並非一定要住在宮裡,宮外可比宮裡有趣鮮活多了。”
“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正如陛下說過的話也不可能當成沒有說過。”
顧舒棠看著眼前焦急懊悔的男人與之前驕傲,唯我獨尊的男人截然相反,差點忍不住發笑,掩在衣袖下的手掐了自己好幾下才忍下笑意。
只是她掐自己的力度過大,眼中帶出幾滴淚意,令高邵甫誤以為是他那日傷她過深,導致她對他徹底失望。
高邵甫愧疚之下,不敢再說張良翰的不是,免得讓她反感厭煩。
“當初是我不好,不該冤枉你,也不該為了旁人對你生氣。”
顧舒棠懶得理他翻來覆去的車軲轆話。
高邵甫見她不言,提起了另一回事,“阿棠,我召常女醫入宮並非外人口中的豔聞。”
“她可能是皇兄與你姐姐留下的血脈,但事實還未查明,只好以女醫身份接她入宮。”
不知為何,他心中格外擔心顧舒棠會誤會他跟常女醫的關係,特地解釋了一番。
“姐姐的女兒?”
顧舒棠喃喃一聲,忘記了之前兩人的不愉快,抓住他的手臂,“陛下,若常女醫真是姐姐的女兒,還望陛下告知臣女一聲。”
“好。”
高邵甫很高興,有了一個能光明正大接觸顧舒棠的機會,可以以常女醫身份來歷找她幾次。
他們在無人的小院,相對無言,一個不願說話搭理他,一個害怕自己說錯話,惹怒她。
氣氛彷彿凝固在了那一刻,莫名地令人不自在。
高邵甫站著也不好受,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卻不敢親近。
只是讓他把人放回去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高邵甫做不到,他把手放在顧舒棠肩膀上,用力一帶,就用輕功把人帶出皇莊。
到不遠處的一座屬於他私產的莊子,高邵甫記得顧舒棠喜歡各種開得熱烈的花兒,其中以牡丹最為中意。
莊子裡是他這半個月派人搜尋各地的牡丹與其他豔麗的花,只為博得她的歡心。
哪怕面上扮演著生他氣的顧舒棠,也不可避免地對這一大片爭妍鬥豔的花群產生喜意,拋下高邵甫到花群裡欣賞著。
高邵甫看著在裡面跑來跑去,像是個採蜜的蝴蝶一般的她,陰沉許久的臉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他裝作不經意剛剛那個男子:“阿棠,這片花海你還滿意?比起你在樂陽的院子裡與那位陌生公子看的牡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