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說了,世上原沒有路,人走多了,就形成了路。
而人生,也不會有固定的模式,更不會有人告訴你你應該走哪一種模式,這些,便如同一片荒草遮蔓的荒原,你若是裹足不前,就永遠不知道它的出路在何處。
路是走出路的,人是活過來的。
有時候,人和路,實質性一樣的。
路不走沒有路,人沒活著,永珍皆空。
在前世,老頭子就已經鄭重其事的警告他,無論什麼要做任務,首先要保證自己還活著。
他曾經正氣凜然反駁:不是說好的,為了祖國,可以拋頭顱灑熱血嗎,何故,你卻要自私的為了小命而辜負祖國的期望呢?
老頭子抓過一根大木棒,氣咻咻地追著他揍:你妹滴,培養你這樣的一個精英你以為好像你吃個饅頭那麼容易嗎,如果所有的精英都一個個為個任務犧牲,那麼,我們的祖國,還期望誰來守護呢?任務嘛,這次完成不了,可以下次好吧,而人若死了,還有屁啊!
夢同學還是極為不服氣:你看看人家扶桑忍者,任務失敗而悲壯切腹自殺,多麼優良而高貴的武士道精神啊,想我們堂堂****之泱泱大國,怎麼還不及人家哪!
老頭子淡淡說:道有很多種,扶桑之武士道僅為其一種,可以說是最為微末的一種;最高的道,是含辱受屈而堅持,譬如越王勾踐臥薪嚐膽,譬如漢代之韓信之胯下之辱,他們便是達到此種道。
一片山巒,一溝清泉。馬兒駐足在清泉邊,望著涓涓流水,抬頭低鳴,似乎口渴的樣子。
夢同學躍身而下,然後伸出一隻手極之紳士的去接白衣女子下馬。
白衣女子也很是自然的把她的一支皓白柔軟的手腕兒交到夢同學的手中,在普通江湖兒女眼裡肯定是作秀從而勢必被惡噴的狀態中飄然下馬。
然後,夢同學出去一圈,抱回了大捆乾柴,然後,燒起了火堆。
許是,有些樹枝還沒幹透,滲和的水分在燃燒中偶爾產生了嗶嗶啵啵的聲音,也因此導致火焰的搖擺不定,閃閃爍爍的。
閃爍的火光,映照著兩個隔著火堆相對的人。兩人居然還是保持著沉默。
難得的是,白衣女子居然也很江湖的從腰間摘下一個羊皮酒壺,撥開塞子,沒有半點淑女範兒的仰起脖子灌了一口,然後轉手遞給夢同學,夢同學沒有絲毫猶豫,更把前輩關於江湖上女人、小孩、乞丐不該輕易招惹的警告完全忽略去了,沒有半點應有的防範而接過就喝了。
白衣女子眼裡掠過一抹光彩,緩緩的站了起來,檀口微張,一串清脆而歡快的音調似溪流涓涓流淌。
同時,白衣女子開始了舞蹈,衣袂飄飄,姿態曼妙,動人處,恰似天仙曼舞,雲端現彩。
夢同學前世曾經深入研究過扶桑言語,自然聽懂了她唱的歌曲詞義,詞義中,是表達了她與她的師兄弟們曾經一起共同生活的快活時光。
可以想象,那個時候,他們雖然接受嚴厲師父的酷厲方式教導技藝,然而,他們卻可以共勉,可以在餘暇相互逗樂子,形成了一種親如兄弟姐妹般的深感情。夢同學凝視著白衣女子,他的眼裡,並沒有一絲兒不純潔的色彩,而是,深深的憂愁。
這一刻,夢同學心窩裡面,忽然湧起了一絲痠痛。
可以說,夢同學即便是在前世已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但是,他捫心自問,他從來沒有殺過一個無辜之人。
然而,在江浙,為了挑起四大世家的傾軋,他不得已,殺了剛柔流的幾名高手。
他們幾個,也許是江浙事件中最為無辜的人,但是,卻在某種暗流的推動之下,成為了犧牲品。
一曲畢,白衣女子緩緩坐落,低著頭,看著閃爍的火焰,悽然道:“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