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不信,但不知道為什麼,土門康輝稍微再仔細一想,眼神就老是不由自主地飄到對方的臉上。
「……那個人是我哥,」黑髮青年知道他想問什麼,自然而然地讓語氣中流露出失去唯一親人的那種哀慟,水紅的眼睛都黯淡了下來,令人情不自禁地想去相信他是無辜的,「我們差了五歲,這之前我一直待在美國,直到哥哥…之後,局裡給我安排了現在的身份,讓我潛入組織臥底。」
他大致地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一副重新振作起來的模樣認真地說:「我不要求土門先生馬上相信我的話,我只是想提醒一句,組織要剷除擋路的你,所以,我希望可以跟你達成合作。」
「這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也是為了哥哥跟這個國家,」叫做曉的青年說出最後一句話,「他在幾年前跟我提起過你,說相信你的存在會讓東京變得更好。」
土門康輝注意到在說到哥哥的時候,曉的眼神都柔和了下來,而且那句變得更好也確實是幾年前自己告訴赤江那月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應該知道的東西。
他最後還是閉了閉眼:「說吧,要我怎麼配合?」
軍官沒看到的是自己閉眼後,這個『犧牲警官的弟弟』、『忍辱負重的臥底』隱去了唇畔滿意的笑。
只要他不說,誰知道『曉』到底是哪個情報組織的臥底。那月愉悅地合上了腦中跟貝爾摩德分開後才現編的劇本。
從踩碎竊聽器後收到的耳麥裡來自貝爾摩德的聯絡看,那邊成功以為土門康輝被他控制了,能有這麼一枚不用費力就可以插入國會的棋子,比起還需要花錢花精力開路才能捧上去的清酒好不知道多少倍。
烏丸蓮耶不知道他跟土門康輝以前私底下有過交流,這次也是故意要他這麼做的,那月不過是『順其自然』。
沒錯,玩家知道那個老橘子不可能費那麼大功夫做吃力不討好的事,他要的是自己哪怕脫離了控制,也要無怨無悔地為他執行任務,為他去洗腦過去自己支援的人,為他親手犯罪,斷絕一切回到紅方的可能性。
那月看出來了,也乾脆順其自然地找上土門康輝,這才有前面那一場戲的出現,已經得到想要的結果後烏丸蓮耶果然撤去了暗殺的任務,那月也因此可以有時間跟土門康輝演戲。
這才是他的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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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琴酒說任務中止時,水無憐奈就知道這是卡路亞跟她說的,可以讓琴酒發現她身上竊聽器的時機。
「基爾,現在我需要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本該在杯戶公園接受你的採訪的土門康輝,現在會和帶著定位器的卡路亞一起待在米花體育館?」然而不等水無憐奈準備按計劃暴露竊聽器存在,琴酒冰冷的聲音就跟他的槍口一起對準了她。
駭人的殺意在老爺車狹窄的空間裡蔓延,水無憐奈只覺得似乎下一秒那顆子彈就會往自己的頭上招呼,她壓抑住看向卡路亞口中會幫她一把的貝爾摩德的衝動,謹慎地開口:「我也不清楚,今早確實是跟土門康輝溝透過了,他的事務所那邊也給出了肯定的回覆,那些記錄我都交到技術部那邊檢測過,確定對面的人就是土門康輝本人。」
「事實上,連我都是在你剛才竊聽卡路亞的時候才收到訊息稱土門康輝臨時有事,採訪延後到明天的,琴酒。」黑髮藍眼的女性皺著眉,很不滿自己要被這麼威脅著,強調了一句,「就算是你也不能隨便下定論吧,我們是同伴。」
琴酒冷哼一聲,無動於衷:「我不會跟老鼠是同伴,你最好老實交代。」
「別這麼緊張啊,」貝爾摩德似乎看夠了戲,終於捨得把目光從美甲上移到劍拔弩張的兩人身上,似笑非笑地說,「你難道忘記那位先生說過什麼嗎?」
握著槍的那隻手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