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金髮女性打扮時髦,那月看不清她墨鏡後的眼神,但也能聽出她語氣的緊繃感,「那位先生正好讓我來接你過去。」
正好。
那月自然地上了副駕駛。哪有那麼多『正好』的事情,現在的情況倒是符合他另一個推測結果,那位先生大概在收到『赤江那月重傷推進icu』的訊息後就按捺不住,貝爾摩德之前也說過『他』快不行了,大限將至的人能有麼缺乏耐心,這點那月早在港黑的資料庫裡瞭解過。
上一位行將就木又野心勃勃的組織首領,最後可沒有什麼好下場。
他衷心祝願組織的那位先生可以早日和老首領一起在三途川團聚,到時候打麻將二缺二急死他們。
車兩邊的風景在極速略過,那月上來後兩人就沒再交談,他倒沒覺得哪裡不對,自顧自在腦中推理那位先生找他的原因以及過去的自己在組織的地位,貝爾摩德怎麼也不會挑在這個節骨眼對他動手,況且她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在猶豫——那月猜是猶豫要不要把他就這樣帶到組織boss的面前。
「y dear,難道你不問那位先生為什麼要找你嗎?」組織的千面魔女飛快收拾好情緒,轉而勾起一個略帶曖昧的調侃笑容,故意用上和之前私下碰面時那種掙扎截然不同的親暱態度,像在提醒他什麼,「這麼迫不及待地就坐上我的車,該不會……」
她特意沒有提到是那月先用櫻桃白蘭地的郵箱發來訊息引她出現的。那月毫無阻礙地發現這一細節,決定在不清楚過去自己的『人設』前,先按a的形象來進行扮演。
總歸都是他,a那傢伙還是徹頭徹尾的黑方,應該不會出問題。
貝爾摩德在青年沉默了幾秒沒接話後本能地側頭去看他,就和車窗玻璃上倒映著那雙空無一物的眼睛對上了視線,她心底猛地一跳。
「boss的命令,我只需要執行就可以。」那月調整了一下眼神和語氣,把裝溫和景光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上的氣質一變,在a昨晚的表現上又不放心地加了自己過去在港黑的說話習慣,那個時候才剛失憶的他應該是和失憶前的自己最像的。
怎麼樣,這樣的赤江那月對貝爾摩德來說應該更為熟悉吧?
他想著,偏頭狀似不經意地看了過去。
……為什麼莎朗老師會露出這種表情,看起來跟目睹他殺了誰全家一樣,他演的太好了?
那月自覺現在是沒有警官先生那種紅通通的感覺了,偽裝也得裝到位,他乾脆合上眼皮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加上哪怕本人沒多少感覺但確實是剛從icu出來、蒼白無比的面色,黑髮青年看著就像一具使用過度的機器,疲勞卻無法停止。
貝爾摩德多想開口像上次那樣暗示提醒他,但她不能。
女人耳朵上掛著的藍芽耳機隱約能看見閃著紅色的光——那位先生正在聽。
她只能沉默下來。
事實上,總覽全域性的話就能發現真正應該緊張的人是那月才對,結果這個對自己的身份只有一堆推理和猜測,並沒有半點記憶證實的傢伙反而看起來像只不過是理所當然地回一趟老家,看情況目前的推理還都大部分對了,那月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boss待會可能說的話和問題,進行腦內模擬。
他信心十足,不過是扮演一名被派到警方這麼多年的組織臥底而已,對[表演lvax]來說能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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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前言,蹲在桌前的那月想。是挺難的,難就難在他要忍住把boss殺了一了百了的衝動。
這是一棟位於東京郊區的山中莊園,貝爾摩德帶他進來的時候靠著車牌一路暢通無阻,下車後他甚至直接被全程垂著頭似乎地上有萬元大鈔吸引她的女僕領到二樓東邊一間書房外面,告訴他boss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