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大輝沉默了一會兒,撇過頭不去看他:「要處罰就直接處罰,我沒什麼好跟你傾、訴、的。」
他還加上重音,聽上去已然摻雜了不耐煩。
這可不行。
「我猜猜,你覺得他們叫你怪物是因為你太強,所以所有人都跟不上你的步伐,只有你自己走在最前面,時間一長就連以前最喜歡的籃球都變得乏味了,」那月乾脆直接開啟要說的話題,保持著小偶像那種漫不經心又回回能戳到人痛處的態度,聲音裡還故意帶上些許嘲笑,「難道你真的還沒過完中二期嗎,青峰同學。」
顯然被這番剖析震到了的青峰大輝捏緊拳頭,沒去問對方為什麼會知道別人對他的稱呼,這種事情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的,他只是忍著脾氣:「誰告訴你的,我才不在乎這種東西!」
「我說,那種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好不好。」青年好像在跟他說話,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他們叫你怪物不是因為你太強,是因為他們太弱了啊。」
「他們太弱小,卻又眼紅你表現出來的強大,何況,在被壓倒性的實力碾壓過後有多少人不會心生恐懼呢,」赤江那月平靜地反問,「你該不會想著什麼,『能打敗你的只有你自己』這種話吧?」
「你該不會覺得『能殺死你的只有你自己』吧?」
「日本的國中籃球界不代表一切,這種想法未免也太傲慢了,青峰同學。」
「異能力不代表一切,你太傲慢了,那月君。」
青峰大輝不自覺地看向那雙眼睛,神思恍惚一瞬,迷迷糊糊間好像又跟那個奇怪的老師說了些什麼,等他再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了教室門口,所幸這個時間剛好是大課間,他藉口去保健室實則跑到天台吹風的事情大概沒被其他人發現。
少年背後驚出一身冷汗,僵硬地往自己的座位挪動,坐在他前桌的綠間真太郎面無表情地推了下鏡框,他看出隊友有些奇怪,不由皺眉:「你生病了?」
「怎麼可能,就是……」青峰坐下來後才終於狠狠地鬆了口氣,隨意回答時才想起來自己後面答應了那個人什麼事情,「就是,我下午要帶個人來籃球部參觀。」
帝光作為籃球豪門學校,籃球部的組成分為一軍二軍跟三軍,在進入一軍之後按規矩是可以帶朋友來部裡旁觀訓練的,但先別說青峰大輝兩年多來從沒有這麼幹過,就說——
「你今天要來訓練?」
這傢伙已經有兩個學期以『怎麼打都能贏』為由加上教練的允許而沒來訓練過了。
青峰埋頭在臂彎一副拒絕繼續交談的模樣,綠間也就懶得繼續問下去,直到上課鈴打響他才聽到悶悶的一聲回答。
「啊,對啊。」
說起來,那個人的聲音跟赤司簡直一模一樣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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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在昨天有調查過赤司小少爺的人際關係,順便摸透他周圍朋友們的外在性格,青峰大輝逃課這件事只是他在上完第一堂課回辦公室收拾教案時從別的老師那裡聽到的,遊戲玩多了,他對這種看上去叛逆其實資料上一年級時還是個陽光大男孩的角色逃課會在哪裡,簡直心知肚明。
眾所周知,天台是個跟逃課學生繫結的地方,一是曬太陽睡覺很舒服,二就是沒有人會打擾。
他打算從最好攻克的青峰大輝入手,主動接近籃球部,多一些觀察赤司小少爺的路徑。
也算是能快速拉進他們關係的一個舉動,他還準備下午在a班先問一下國文課代表是誰,再順理成章地把赤司安在這個位置。
哎呀,這不叫欺負小孩,這叫經驗豐富。
那月在青峰離開後才斂去笑容,靠在牆上咳了好多聲。
他身上前段時間跟琴酒一起出任務留下的傷口基本都癒合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