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月繫好釦子換短褲的時候,萩原研二禮貌地移開視線盯著地磚,更衣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他的腦子裡也接連蹦出各種想法。
一開始是他們五個(看見被小降谷領路過來的班長時他真的很驚訝也很高興)在外面進行久別重逢的聊天,聊著聊著就發現進去的人還沒出來,幾人一合計就猜拳決定讓誰進來看看小惡魔是不是翻窗跑掉了,其他人就負責回去看護跟著一起來的女孩們和小偵探。
萩原就是那個五局三勝都輸給諸伏景光的,他只好用玩笑的語氣對幾人說:「如果在換衣服的小那月惱羞成怒把我丟出來,你們可得解釋我不是覬覦同期身體的變態男啊?」
感覺被內涵的兩人:……
被發小在腿上踹了一腳的萩原大帥哥一開始有打算敲門的,誰知道鬼使神差就直接按上門把手,在看見背對著自己扭頭的、警惕又頗具危險性的同期時,這人才算為對方沒真的逃跑而小鬆一口氣,緊接著就提起了心。
他還真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小那月在鏡子前做什麼,觀察傷疤?他平時還沒看夠麼。欣賞肌肉?……呃,不至於。
青年在他推門一瞬間沒收回的動作闖進萩原腦海,他身後放在門上的手僵硬無比。
他沒看錯的話,小那月是在對著鏡子研究怎麼掐死自己嗎?
萩原一瞬間是很不想接受自己腦補的理由,警官先生在很多人的認知裡,都是前途光明璀璨的人生贏家,他根本不可能有理由對自殺感興趣。
……不可能對吧?
他後來動作流暢地關上門,嘴上插科打諢眼睛卻一直在往對方身上飄,感嘆受傷之多的同時也有在控制不住地想,那身傷痕裡會不會也有一些是來源於…自殺?
真是的,他想得也太多了吧。萩原捏捏手心。他其實覺得,赤江那月這個人是不可能選擇在他們面前死去的,這是個多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會把那樣脆弱糟糕又負面的自己展示在好友的眼中?
再說,也根本沒有理由啊,看來他真的要少和諾亞方舟一起看那些電視劇了。
警官先生不知道自家好友腦袋裡都在想什麼有的沒的,他還在慶幸萩原沒看見他脖子上的傷疤,不然可得被揪住好一通輪番盤問了。
他動作麻利地穿好衣服,仔細遮住所有位於軀幹的疤痕,但只有脖子上那個沒辦法被低領的襯衫遮住,那月舔舔有點乾澀的唇瓣,開始思考就這樣摘掉稱號有沒有關係,該遮的都遮好了,只要不碰水或是他的好友們不再來扒拉他,應該就沒人會發現摘掉稱號後的警官先生身上光滑得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作為資深遊戲玩家,那月知道稱號前後的不同大概和套路一樣,是因為有人喜歡在自己操控的角色身上留下紀念一般的傷痕,也有人喜歡完整無殘缺的美好,純粹是審美差異,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再重的傷再多的傷痕也不會比他在afia的審訊室見過的恐怖吧,況且這還能滿足他一些詭異的收集癖。
赤江那月這人還有點平時不宣之於口的強迫症,具體就表現在他打遊戲要麼是一命過關不動存檔,要麼是靠sl(存讀檔)不顧死活取得勝利。
所以他看這些疤時還頗有種『不愧是我』的小得意,換旁人就算30痛覺削弱,也沒辦法七年弄出這麼多傷吧,他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很厲害,畢竟這些東西的的確確代表著實力——不顧命的打法放到別的遊戲裡就是瘋狗,放到存檔rpg裡那就是天經地義,他的等級可都是死過來的啊,聽起來還有點怪怪的帥。
警官先生想著想著,摘掉了稱號,換上【罪犯剋星】,下一秒他一牆之隔的更衣室外就傳來了一聲慘叫,接著又傳來往遠處移動的『救命』聲。
兩位警察渾身一凜,那月直接踩上更衣室中間的長椅用力跳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