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欲亂我軍佈置,”魯肅冷冷一笑說道:“偏不如他意。文謙你來看,”說著伸出右手指點著徐豫二州地勢圖,“李乾父子坐鎮下邳,何不飛鴿傳書高子達,建議李氏父子伏兵夏邱與竹邑之間,當可令曹兵折損頗重。平輿這邊,則遣高覽將軍潛行至龍亢城外,與龐令明合擊城外曹軍,曹仁必然不敵。兩處折兵,曹孟德安能穩坐鐘離?必定渡過淮水北上救援,那麼處於東城的閻行就有機會奪取鍾離,斷了曹操的後路。”
“子敬,”樂進皺著眉頭,沉思一陣才開口,“北面這兩處佈置,獲勝的可能極大,只是彥明奔襲鍾離,陰陵城距鍾離甚近,焉能坐觀?”
“陰陵雖為九江郡城,然此次曹孟德大舉北上,重兵皆屯於邊界,此外南面還要防著公瑾與子烈,”魯肅自信一笑,“文謙覺得陰陵城內還有多少兵馬?”
“說的也是。”樂進覺得魯肅說得有道理,“那我即刻飛書高子達,希望他能安排妥當。”
洨縣城外,夏侯惇與夏侯淵帶著五十多個騎兵在觀看城池防守。
洨縣城內只有守軍一千,都尉很年輕,名叫諸葛瑾,乃是琅琊陽都人氏。此刻的諸葛瑾正站立在洨縣的西門城牆上打量著兩夏侯。
“妙才,”夏侯惇看到城頭上一員年輕的將官正盯著他們看,遂笑嘻嘻說道:“斥候報說洨縣的守將是個乳臭未乾的娃娃,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今日天色尚早,何不令士卒飽餐一頓後便發起攻城?”夏侯淵指點著城頭,“滅此暮食,未為不可。”
滅此朝食,語出《左傳》,春秋時,齊頃公親率大軍進攻魯衛兩國,魯衛兩國不能勝,於是向晉國求援,晉景公派大將郤克領兵去救。晉國、魯國、衛國三國聯軍軍威大振,聯手挺進到靡笄山下(今山東長清境內),齊頃公卻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相約會戰。齊頃公口出大言曰:餘姑翦滅此而朝食。意思就是等殲滅了敵人再吃早飯。結果呢,齊軍大敗,齊頃公險險被俘。
“何須費那麼多周章,”夏侯惇笑道:“待我前去恐嚇一番,說不得就舉城而降了。”
夏侯淵笑著點了點頭道:“小弟祝兄長馬到功成。”
伴隨著一聲長笑,夏侯惇縱馬狂奔,眼看著洨縣城門在望,猛地一拉戰馬,那戰馬吃不住夏侯惇的大力,忽的人立起來。
“籲,”夏侯惇輕輕拍打著戰馬的脖子安撫,等戰馬情緒稍稍穩定,猛地抬頭朝著城門樓處的諸葛瑾大喝一聲,“呔,諸葛娃娃何在?”
這一聲喝叫,聲音恰如滾雷一般,城門樓上的普通士卒臉上無不變色,卻見諸葛瑾不慌不忙,推開了身前的盾兵,緩步來到女牆邊,手按雉堞,笑呵呵說道:“我道誰人如此無禮?原來是聖學門人夏侯惇將軍。”
夏侯惇乃是西漢開國功臣夏侯嬰的後人,年少時曾拜名儒為師,在他十四歲那年,有人侮辱他的老師,夏侯惇便殺了那人。曾經是儒學弟子,被人當面罵作無禮,這跟啪啪打臉沒多少區別。
好在夏侯惇久經沙場,臉皮被曬得黝黑無比,再加上長時間跟隨曹黑子,麵皮逐日增厚,混沒把諸葛瑾的挖苦當回事,於是楊聲喝道:“難不成你就是洨縣守將諸葛瑾?”
“不錯,正式區區在下。”
“諸葛瑾,”夏侯惇氣吐丹田,聲如悶雷,“今日我與族弟率大軍三萬道經洨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望你早早開了城門,禮送我軍過境。”
“如若不然呢?”諸葛瑾反問道。
“這麼說,諸葛娃娃你是不識抬舉了?”夏侯惇冷冷一笑,“小小洨縣,我軍若是攻打,直如沸湯沃雪,烈焰燎羽般輕鬆。”
“哈哈哈,”諸葛瑾仰天大笑,手指夏侯惇喝道:“我聞夏侯將軍乃是曹孟德麾下第一悍將,向來敬佩的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