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噠噠的馬蹄聲快如疾雷,迅速猛烈地朝青衫男子而來。
“不想死就讓開!”馬背上手握韁繩的男子扯開喉嚨的喊道,空出一手在身前揮舞,示意前方的人注意他。“快閃開,你聾子啊!”
“公子小心!”原本在半空中飛翔、一心只想避開主子捉弄的奈伊忽而俯衝向下,急忙想將主子推離危險。
可惜一片忠誠坦蕩,卻受限於身形而無法展現。疾速往主子身上衝的結果是好比讓自己硬生生往山壁上撞,啪的一聲貼上主子的背直接滑落,再啪的一聲,雙翅大開平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剩微微顫抖的翅膀,作為他還活著的證明。
背上一陣痛讓青衫男子皺眉回頭,瞧見正朝自己衝來的快騎,和馬背上急忙揮手要他閃開的男子,他彎身撈起躺在地上的奈伊,往旁邊小徑跳去,成功閃過被馬踐踏的狼狽下場。
嘶鳴聲在一陣疾風刷過青衫男子臉龐後響起,馬背上的男子縱身跳落地面,朝一人一鳥急奔而來,神情緊張擔憂。
直到見一人一鳥平安無事,他憂心忡忡的神色瞬間被氣憤倨傲取代。
“天殺該死的!你們站在這裡是想找死啊!”人有人徑、馬有馬道,他們好死不死站在馬道上做啥?等著被馬踐踏赴黃泉嗎?“要不是我出聲叫你閃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什麼東西啊!想死也得看看大爺我想不想踩死你!”急著辦事卻差點撞傷人,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這……這個無賴漢!“你……你才是什麼東西哩!”拉回嚇到西方極樂道的心神的奈伊,振起雙翅飛至主子身前,以小小的鳥身護主,朝著男子大開鳥口:“有馬騎了不得嗎?橫衝直撞差點傷了我家公子,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啊?豈是你隨便可以傷的!不會騎馬就不要騎馬,免得成為路上行走的兇器,害人害己!”
是他聽錯嗎?一隻鳥竟會開口說話?男子粗魯捏住奈伊的雙翅,一會兒拉開,一會兒抬高,一下子左右轉動,一下子前後翻看——他沒看錯,真的是一隻名為鳥的畜生。“怪了,雖說這大江南北無奇不有,可一隻會說話而且還會罵人的鳥可就太稀奇了。”男子自言自語,倒忘了問候站在一旁、方才差點被自己撞上的人。
“嗄!你做什麼?”雙翅頻頻傳來痛楚,奈伊忍不住大叫:“放開我,你這個無禮的傢伙!”
“對一個畜生需要什麼禮貌?”男子嗤笑出聲,露出一顆潔白的尖牙,朝陽下,襯著麥芽般的膚色更是顯眼。
那位差點魂歸離恨天的青衫男子,似乎被他因為笑容而外露的尖牙吸引住,始終沉默無語。
“公、公子救命!”他的翅膀快被扯下來了!“救命啊,公子!”
摺扇拍落同樣呈現麥芽膚色的手,青衫男子朝欺負自己隨從的陌生人躬身行禮。“在下裴迪,這位小兄弟是……”
“為什麼要告訴你?”男子無視裴迪的彬彬有禮,轉身便走。
“慢著!”什麼態度!竟敢對他尊貴的主子無禮如廝,奈伊氣不過,飛至男子面前擋住去路。“道歉!”
“什麼?”這隻鳥倒真活的不怕死呵。“你這小畜生說什麼?”
“我說,向、我、家、公、子、道、歉!”夠清楚了吧,怎麼回事?這時代的東方人竟然惡劣到這地步。不是有句話說中國乃禮儀之邦嗎?他怎麼不覺得?
男子挑了挑深濃的劍眉,斜勾起一抹頗有興味的笑容,回眸看向背後依然氣定神閒的……叫什麼來著?裴迪是吧。
“你怎麼養的?竟能養出會說人話,還會替主子討公道的畜生。”是揶揄還是佩服,一時間倒教人聽不出來。
但裴迪聽出了其中的調侃意味,邁步上前。
“我不是畜生!”這麼難聽的字眼,這傢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