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雲蔚手裡又塞了新的紅封,被迫地望向沈桑寧的方向,卻沒有上前,奇怪道:“寧寧?寧寧是誰?”
這句疑問就如鞭炮炸開了冬日的冰湖,廳堂眾人面上的驚訝溢於言表,此時方知竇氏怕是病入膏肓,竟連外孫女都不記得了。
古怪的是,還記得孫子。
對外人來說是驚,可對沈桑寧來說,鞭炮炸過的冰湖,內裡也只有涼。
她看著外祖母陌生的眼神,聲音帶著些沙啞,不確定地開口,“外祖母?”
竇雲蔚未應,轉頭朝微生槐看去。
微生槐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讓下人扶著竇氏回房裡休息,再請大夫來診治。
雖然去不去休息,都是一樣,但妻子再留在這兒,只怕會讓場面更尷尬,把外孫女忘記了,只記得孫子,萬一叫外孫女和外孫女婿誤會了怎麼辦?
竇雲蔚不解眾人臉色為何難看,不多時就被下人扶了下去。
裴如衍見沈桑寧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怕她傷心,他摟著她胳膊的手緊了緊,低聲在她耳邊道:“別難過。”
沈桑寧忽然抬頭,面色凝重,“宋神醫醫術非凡,可以請他試試。”
畢竟,先前雲叔的痴病也是他治好的。
微生槐聞言,肅聲喚來管家,“去請宋大夫,若能治好,診金加倍。”
“是。”管家捧著的紅封一時不知往哪裡撂下,隨機交給一名站著的侍女。
事發突然,這紅封也不可能再發下去了。
微生槐歉疚地朝著沈桑寧解釋兩句,“你外祖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她點點頭。
微生槐見她面上沒有任何不滿,放下心來,起身離開廳堂去後院看妻子,見一大家子都要跟來,他出聲制止,“你們就在這吧,人太多會吵著你們祖母休息。”
微生槐倒是走了,最煩悶的成樊氏了。
樊氏看著微生絡手裡那個紅封,這紅封,微生絡一直揣在手裡,也沒敢往袖子裡塞,樊氏直接拿過來,笑呵呵地走到沈桑寧面前,“寧寧啊,這原本就該是你的,你拿著。”
沈桑寧推拒道:“舅母,這是外祖母給表弟的。”
“不不,這是給你的,你外祖母只是記錯了。”
樊氏僵笑著,心裡懊惱,若早知婆婆這般,說什麼她也不鼓動寧寧站到第一個去了,這下好了,鬧得大家都尷尬,誰心裡都不得勁。
沈桑寧是說什麼也不能再接了,裴如衍伸手牽住她的手攏在袖子裡,她便也沒手去接。
裴如衍客氣地淺笑一下,“舅母不必再客氣了,眼下還是去看看外祖母的病情要緊。”
“是是是。”樊氏還能怎麼著,他們不願意再收紅封,只好將紅封放回托盤上,也不給微生絡。
大家都別拿好了!
這年過的,樊氏心火都旺了,微生澹作為目前在場年紀最大的長輩,輕咳兩聲,將托盤裡的紅封接過,按照剛才排隊的順序,親自給小輩重新發紅封。
裴如衍觀察著自己夫人的表情,沒有錯過她一閃而過的哀色,他斂了斂眸,看著微生澹遞來的紅封,他代為接過,“多謝舅父,我見夫人身體不適,我先帶她回去休息。”
“好好好,身體要緊。”微生澹忙道。
直到小夫妻倆離開廳堂,微生澹才長舒一口氣,低頭對上齊行舟嚴肅的小臉,微生澹的氣又吊了起來,“怎麼?”
齊行舟伸手,“我的呢?”
微生澹看著他懷裡已經有一個紅封了,“不是給你了?”
齊行舟點點頭,一臉正義地開口,“大舅給了,可是二舅還沒給。”
一旁作壁上觀的二房突然被提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