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元慎的主意。
重罰小太監,給下人立威;親臨永巷折辱馮婧瑤,則是做給後宮嬪妃和前朝大臣看的。
這次雙管齊下,確實有效果,再也無人敢對立伏綰為後之事提出質疑;只是仍有大臣敢冒大不韙,在立後的事上另做文章。
“皇上,立後之事微臣不敢置喙;可直接立廢太子妃為皇后,恐怕大為不妥……”
“哦?曹愛卿認為,有何不妥?”見上奏的是當朝丞相、先帝留下的顧命大臣之一,元慎耐心問道。
“回皇上,直接立後,費用之高、場面之鋪張,是由嬪妃晉為皇后遠不能比的。
“微臣們並無阻攔皇上立廢太子妃為後之意,只是當年皇太子納妃,朝廷和東宮已在伏姑娘身上花了許多銀子;
“立後所花費的銀錢,只會比納太子妃高。不如先將伏姑娘封為右昭儀,免冊封禮;再由右昭儀晉為皇后。
“這樣一來,既可全了皇上的立後之心,又可節約國庫的花銷。皆大歡喜……”曹丞相奏道。
“如此甚好……”
“是啊一石三鳥……”
“兩次娶同一個人,實在沒必要再浪費這麼多錢……”
眾臣見丞相說了自己不敢說的話,紛紛稱讚。
元慎冷笑道:“眾愛卿都認為,救過朕數次的廢太子妃,不值得大開國庫聘娶,是嗎?”
“啟稟皇上,曹丞相所言甚是。伏綰對皇上的真心,天地可鑑。在大局面前,想必不會介意銀錢與片刻的虛名。
“況且按大魏規矩,從右昭儀晉為皇后者比比皆是。伏綰博古通今,皇上以歷代皇后的事例勸伏綰,沒有不成功的。”幫著說話的,卻是伏昕。
“大將軍病體未愈,不如多休息幾天。”元慎面帶譏諷。
可眾臣和伏昕說的,未必沒有道理。是以,元慎放心地將此事轉達給伏綰;無奈伏綰不僅甚為介意,還將立後的聖旨還給元慎。
“我若願意做妾,恐怕四年前東宮會少一個太子妃,而多一個‘伏良娣’。右昭儀也好,更衣也罷,在伏綰看來,並無不同,只是俸祿多寡有別。
“可那點俸祿,我伏家也給的起;我何苦為了這點錢,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這聖旨上可明明白白寫的是‘以印綬立爾為皇后’,可沒說要先做妾。”伏綰冷冷地說道。
元慎哄道:“先封右昭儀,隔幾天就立後,不會耽擱太久。我和姐姐住一起,不會有人敢欺負姐姐。
“姐姐若還不放心,可先住在家裡,等大婚時,再……”
伏綰堅持道:“要做就做皇后。別說是右昭儀,就是現在封我皇貴妃,我也不稀罕。皇上若嫌立後花銷大、捨不得,可以在後宮裡隨意找個嬪妃,晉她為後。”
元慎見伏綰這反應,便知自己又中了伏昕的圈套。可他有苦說不出;若這會兒提及伏昕,伏綰必定更加惱怒。
畢竟,二人當年第二次見面時,伏綰就已說得很清楚,不願做妾;是他一再違背伏綰的意願。
元慎抱住伏綰,聲音裡滿是虧欠,“我為了姐姐,幾次三番連命都不顧,又怎會捨不得區區銀錢?立後的旨意已下,我保證不會再變了。”
元慎力排眾議,終於在七月初行立後大典。
光祿寺擇的大婚吉日,原本定在九月。可元慎希望,今年過七夕時自己和伏綰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是以不顧勸阻,將大婚之日定在了七月初。
“唉……皇上,最近的吉日實在只有九月,若強行置吉凶於不顧,恐怕……”後面的話,光祿寺未敢明說。
“‘恐怕’什麼?朕上次就是聽你們的諫言,遲了半年才在‘吉日’迎娶姐姐,結果呢?
“吉凶之事若這麼準,光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