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應該是這樣的……”徐采女口中喃喃,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元慎開口道:“徐以安,你的人證、物證均被皇后識破,還有什麼好說的?”
徐以安見狀,忙不迭地答道:“皇上聽信一家之言,被皇后矇蔽,妾身無話可說;
“可妾身後面要說的事,關係到數條人命……”
元慎忍耐到了極點,“有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是……這要從四五年前死去的東宮妾侍——羊脂——說起。”徐以安磕了個頭,緩緩道來:
“那羊脂看上去是被火燒死的。可當時東宮的人都說,這火來得邪性,無論澆多少水都撲不滅;
“更離奇的是,那火越燒越旺,卻只燒羊脂的寢殿,旁邊的殿宇半點都沒燒著。最後,還是天降大雨,將這場火給撲滅了。”
宋雲夢道:“那羊脂和某些小人一樣,口舌招尤,胡亂誣陷人,才落得個自作孽的下場,有何出奇?
“更何況這是多年前的事,與你構陷皇后,有何干系?”
徐以安行禮道:“回皇貴太妃,此事疑點有五。其一,這火久燃不滅;
“其二,當年東宮審理所未查探出結果,起火原因成謎;
“其三,羊脂的屍體雖燒焦,可據搬抬屍體的宮人說,依稀能看出她生前起過疹子;
“其四,雖未驗屍,但扒開羊脂的嘴,能看見咽喉腫脹;
“其五,東宮大部分人都知道,羊脂驟然變白又變黑,沒多久就死去了……”
“可你還是沒說,此事和皇后有何干系?”元慎冷冷地說道。
他和羊脂之間不存在什麼情意,甚至連她的樣貌都記不清了,就記得她又黑又瘦,跟瘦猴似的,還有……
他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賜過她一盤混了羊肝的“熘肝尖”,她吃了渾身起疹子,幾近喪命,他為表歉意,晉了她位分。
“此事和皇后的關係……妾身嘴笨,又不懂查案;就算說出來了,也會被皇后遮掩過去。
“還是讓東宮的審理正為皇上和眾位娘娘說明為佳。”徐以安再拜道。
元慎只望著伏綰,“姐姐的意思呢?若姐姐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甚至正合我意。這次不說清楚,往後又要滋生出多少流言。”伏綰冷笑道。
她知道徐以安打的什麼主意:入宮前的事無法構陷伏綰,那麼東宮的人命又如何呢?
“既然姐姐求仁得仁,那就如姐姐所願。傳東宮審理正……”元慎吩咐道。
來到眾人面前的審理正,前幾年實際上只是審理副,而伏綰親手選出來的那位審理正,早已是司刑寺卿。
“我們的徐采女說,當年東宮妾侍羊脂之死有可疑,審理正怎麼看?”伏綰笑道。
審理正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此事確有可疑。一般認為,這場大火是死者不小心打翻了燭臺,蠟燭點燃了簾子或其他布料,火勢迅速蔓延;
“奇怪的是,沒人聽到死者呼救。縱然死者已被廢為庶人,沒有宮人;
“可同院子其他的命婦和宮人總該聽到呼救聲,但當時在院中的人都說,沒有聽到她呼救。
“更為可疑的是,屍體臨死前起過疹子,咽部又有腫脹;找良醫所翻閱死者的脈案就發現,死者對羊肉過敏。”
元慎嗤之以鼻,“這又能說明什麼?她對羊肉過敏的事,整個東宮都知道。”
“皇上言之有理。屍體的疹子和咽部腫脹,均是由過敏引起的。
“由此可合理推測,過敏導致羊脂渾身起疹子,瘙癢難耐、疼痛難忍,不經意間打翻了燭臺;
“又因咽部腫脹,發不出聲,無法呼救,甚至在地上動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