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綰正色道。
“既然這樣,我只能祝姐姐母子平安。
“回宮的事,當我沒提過。”元慎狠心說道。
他也是有底線的,他做不到無條件包容伏綰。
他知道不可能,但他希望能聽到,伏綰求他;
希望能聽到,伏綰說願意打掉她和伏昕的孩子,跟他回宮。
可惜他又要失望了。
伏綰只淡淡回了句“謝謝”,便讓雲霧送客;
又讓侍婢叫伏昕進來。
元慎刻意走得很慢。
他聽著伏綰對伏昕的關切之語,然後是伏昕脫盔甲的聲音……
過了很久,都沒有傳來伏昕改姓的訊息,更遑論他和伏綰的親事;
元慎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可惜為時已晚。
他再次來到那座四進四出的府邸時,這房子已易主。
伏綰當初買了十幾座房子,如今她不過是換了一間來住。
元戎和林子規都死了,是伏綰幫元慎掃清了障礙。
總之這一世,元慎沒有經歷被廢。
三年半之後,皇上以一種不太光彩的死法暴斃——
他死在了原本要嫁給兒子做太子妃的許鳴音的床上。
一時間朝野震盪,許鳴音當即自盡。
民間則更多是盛傳“哎喲聽說母女二人都伺候過皇上嘖嘖嘖”;
“還聽說是母女一起哪嘿嘿”
“她娘好像是皇后的親妹妹,親上加親哪哈哈”……
長安侯迅速休了長安侯夫人、許鳴音的親孃,以撇清關係;
許鳴音的母親承受不住喪女、被休和流言蜚語三重打擊,鬱鬱而終。
元慎登基了。
那個動不動就哭的小太子,長大了,但他依舊很喜歡微服出宮;
只是不能再假借“隴西侯世子”的名義了。
一日,他的馬車差點撞到一個小女孩,方衛率喝道:“誰家的孩子,這麼不懂規矩,往大街上亂跑!”
“好了,別嚇著孩子……”元慎掀起轎簾。
他看這孩子沒跟爹孃在一起,擔心她遇到人牙子,便讓方衛率把孩子抱進車裡。
可那孩子認生,怎麼都不肯進。
元慎見那孩子珠圓玉潤,甚是可愛,惹人心疼,便下了馬車,打算親自送她回去。
“陛……公子小心,這孩子認生,一抱她就……”
方衛率還沒說完,就被打了臉。
那孩子被元慎抱起來,安安靜靜的,還在元慎臉上親了一下。
“你叫什麼名字?”
“沅沅……”
“那你姓什麼?”
“叔叔剛才問名字,我已經說了;
“如今又要問姓氏……
“孃親說了,不能告訴陌生人姓名。”
“那沅沅為什麼告訴叔叔你的名字?”
“因為……叔叔好看。”
方衛率鬱悶了。
他雖然不如皇帝陛下長身玉立,但臉長得應該還可以;
怎麼他一抱這孩子就哭呢?
元慎一直沒有孩子。
雖然不至於影響皇位,可這到底是他的一塊心病。
他看到可愛的小孩子,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他在沅沅的指導下,七繞八繞,來到一個名為“女醫館”的地方。
元慎皺了眉。
長安人盡皆知,“女醫館”是當朝太醫令之女連翹最近開的醫館。
如果能見到連翹,是不是……
果然,從簾子後出來的,是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