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綰不露痕跡地躲開元慎,“多謝皇上好意。可那凍雨是今早下的;
“咱們在長秋宮糾纏這半日,凍雨恐怕早化了,哪還有什麼‘凍雨梅花’可賞呢?若是中午去,可能還能見著最後一面。”
中午,剛好是元慎初來長秋宮的時候。若不是小柳兒從中作梗,他原本是能和伏綰同賞凍雨梅花的……
“我本來是打算和姐姐談完袁尚寢的事,邀姐姐同去的……
“啊!玉雨霓裳旁的夜幕玉蘭也很好看……”元慎這才想起,自己來找伏綰是為了什麼。
“對啊對啊!玉蘭平時三四月份才開花,今年不知怎麼了,早早地開了。
“皇后娘娘,您帶臣妾和右昭儀一起去看吧!再叫上利淑媛,讓司賓姐姐單辦一場筵席。
“等結束了,臣妾要和皇后娘娘聊天。”多金興奮地說道,全然不顧女史在旁邊拉她的袖子。
誰都看得出,元慎是想和伏綰獨處,只有多金例外。
伏綰笑道:“你若要賞夜幕玉蘭呢,讓皇上單帶你們去。長秋宮鬧了這半日,我是沒心思了;
“你若是要和我聊天呢,不如現在就在長秋宮住下,省得跑來跑去了。”
多金再次不顧女史阻攔,直接答應下來,倒是女史為難道:“貴姬,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您這一住,豈不是……”
伏綰似笑非笑,“怎麼,你是擔心本宮的胎若有事,會賴在你家主子身上不成?”
“不敢不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貴姬年少,奴婢擔心她衝撞了皇后娘娘……”女史連忙跪下。
元慎皺眉道:“好了,讓她住吧!你不讓多金在這住,皇后可還再找什麼理由將朕趕走呢?”
“這……”女史看看眾人,最終還是雲霧將她扶了起來。
伏綰對元慎的話不置可否;元慎拂袖而去之後,伏綰才問道:“多金,你今天怎麼來了?”
多金抱過兔子,“元寶——啊‘元寶’是我給這小兔子起的名字——病了,突然不吃不喝的。
“臣妾找了幾名太醫,一看是兔子,便都搖頭走了,還斥責臣妾幾句,說臣妾多事,耽誤他們時辰了;
“百獸園的獸奴們也都說不會治兔子;他們說,連翹姐姐說不定會。臣妾就來了。
“誰知半路上又聽宮人說,長秋宮出事了……”
伏綰摸了摸元寶的腦袋,問向連翹:“它好些了沒?”
“說來也怪,它好像沒病,但一開始確實有點病歪歪的,餵它水也不喝;
“後來突然好了。我看啊……兔子知道它原來的主人被人暗算,才無心吃喝呢!”連翹笑道。
伏綰搖了搖頭,“哪那麼邪乎?它不過是隻兔子,怎會懂這些?”
“那可不一定,都道是‘萬物皆有靈’,聽說有些鸚鵡在主人死後就會生病,並且開始拔自己的羽毛呢!
“我們元寶啊,知道皇后娘娘疼它,為皇后娘娘感到難過呢!”連翹疼愛地望著元寶。
伏綰勉強笑道:“若說心疼舊主,這孩子恐怕是思念方隱。畢竟,這是方隱送來的……
“多金,你進宮這些年,開心嗎?你喜歡宮裡的生活嗎?”
錢多金搖了搖頭,又拼命點頭,“喜、喜歡……”
“為什麼呢?”伏綰問道。
“因為……宮裡能吃飽飯;冬天有炭火,還有厚衣服穿。”多金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帶了點哭腔。
伏綰聽了這些便明白了,未再細問下去。
伏綰看到她就彷彿看到前世的自己。為了能活下去,無論多討厭的環境,都要忍耐、都要騙自己“這裡很好”“很我喜歡這裡”……
她只是輕輕將多金摟進懷裡,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