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昕從進屋就覺得氣氛不太對。
元慎走後,他把沅沅交給奶孃,伏綰將元慎如何送鞋、如何討好、如何安排大司徒拒絕給伏家人改姓、自己告知孩子去向後又如何發怒的事說了一遍。
“‘舅媽’?我們沅沅何時有了舅媽?我怎不知?”伏昕擔心她心裡不痛快,轉而問道。
伏綰面上淡淡的,“自然是懷了將軍骨肉的那位小公主。”
“別說她現在還不是我的妾;就算我真的納她為妾,她也只配從側門進當利侯府。連孩子都知道,‘妾是奴才’;你卻糊塗了,指奴才為‘舅媽’。
“我答應你,沅沅都永遠不會有‘舅媽’。你若嫁我,你就是我的妻子;你不嫁我,我的正妻之位就永遠空著。”伏昕輕聲道。
“如果你不是親戚就好了……”伏綰背過身去,偷偷擦掉眼淚。
伏昕將手放在她肩上,正準備安慰她幾句,伏綰卻說:“你不用安慰我,我心情好著呢。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是咱們的皇上。”
“你我的親事……”伏昕猶豫道。
“親事怎麼了?將軍若不想娶我,大可像皇上一樣直說。”伏綰冷笑道。
伏昕低聲道:“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嫁我,我恨不得連夜就娶你過門。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想嫁我只是、只是和皇上慪氣罷了……”
“我不喜歡你,是真的;可將軍若說我嫁你只為慪氣,未免太小看我了。”伏綰正色道。
伏昕還欲深究,可伏綰避而不提,只問他帶沅沅出去,遇到了什麼好吃、好玩的東西。伏昕心中明瞭,她自有她的籌謀;而他願意用自己與洛陽伏家的一切,為她鋪路。
元慎剛回宮,便下令復馮婧瑤的封號與位分、搬回靜安宮。靜安宮一切如舊,只是沒了“鳳翹”。
與“鳳翹”一樣未歸位的,還有馮遷。馮婧瑤在宮中等著父親無罪釋放且官復原職的訊息,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司刑寺毫無動靜。
“不行,本宮要去問問皇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馮婧瑤在靜安宮來回踱步,忐忑不安。
她的女史道:“奴婢勸和人再等等,伴君如伴虎。聖心難測。咱們剛復了位分,別到時候……”
“那是本宮的親爹!你忘了你爹上次強搶民女犯了事,你是怎麼求本宮的了?
“現在本宮的爹出了事,你這奴才幫不上忙也就罷了,還在這潑冷水?”馮婧瑤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將女史喝退。
她想了下,以“請安”為名,覲見元慎。
“皇上……”馮婧瑤捧了碟點心,嬌滴滴喊道。
“婧瑤此番前來,定然也是為了‘鳳翹’。”元慎放下手中奏章,無奈道。
“皇上覆了嬪妾的位分,嬪妾萬死感激不盡;可嬪妾的爹還在司刑寺大牢中,嬪妾朝不能食、夜不能寐,哪還有心情在乎一雙鞋?
“難道在皇上眼裡,嬪妾是那起眼皮子淺的人嗎?”馮婧瑤委屈道。
元慎笑道:“婧瑤可知,此前為何被褫奪封號、降位分?”
“這……自然是嬪妾的爹,不爭氣……”馮婧瑤小聲道。
她還不知伏綰和“鳳翹”的事;只當是馮遷在前朝犯了錯,連累她在後宮如履薄冰,不僅受苦,還要遭那些曾經被她當作腳底泥的低位分嬪妃恥笑。
元慎瞬間收了笑臉,“這就是了。馮遷仗著有你這正二品和人的女兒,在外為非作歹;從前朕看在他保大魏有功,一些小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不提了;
“可如今他越來越放肆!他上個月佔的那塊地,那是大魏宗廟所在之地!當初朕可是下過旨,‘誰敢求情,按同罪論處’。愛妃還要替他求情嗎?”
“嘩啦——”馮婧瑤一聽“大魏宗廟”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