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后娘娘不去寫話本,真是可惜了!”徐以安躺在床上背對著伏綰等人,懶懶地說道。
她甚至連翻個身都不願意。
”皇后娘娘為了誘導我說出不存在的人和事,居然用我家性命開玩笑。“徐以安冷笑道。
可當伏綰拿出司刑寺的記錄,徐以安的笑容便凝固了。
那是徐府滅門慘案的結案記錄,兇手已歸案。
表面上看,劫匪們原本是圖財,結果被徐府的人看到臉,便狠下心屠了滿門。
這,已經是去年的事了;在她以正五品昭媛的身份議論先帝和伏綰時,她的徐家已經沒了……
伏綰嘆道:“可憐你八歲的弟弟和兩歲的妹妹,都沒能逃過魔掌。快一年過去了,一點風聲都沒飄進宮裡。你真覺得這麼巧嗎?”
徐以安翻著記錄,口中的冷笑變為大笑,眼中還沁出淚水。
雲霧見情況不對,連忙把伏綰護到身後。
“我為了徐家,才忍辱負重,在宮中苟延殘喘、給人當棋子使;
“我為了徐家,才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我為了徐家,連皇上面都沒見過幾次,甘願在宮中蹉跎青春……
“如今你告訴我,徐家早就沒了?
“哈哈哈……那我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啊!啊!”徐以安大叫著,居然將自己的臉抓出一道道血痕!
“娘娘,咱們快走吧;徐以安好像瘋了,誰知道她會繼續做出什麼事來!”雲霧低聲說道。
連翹皺了眉。她繞到徐以安的身後,將她一擊敲暈;又給她把了脈。
“她沒瘋……只是受的刺激太大,一時承受不住。”連翹一邊說著,一邊給她的臉上了藥。
伏綰等著徐以安醒來,卻發現門口有顆腦袋,往屋裡窺探。
“誰?”雲霧喝道。
伏綰定睛瞧去,是個滄桑不已的老太太。
想必就是那位年少即入廣寒殿、歷經多朝、如今九十三歲的“嬪妃”。
“滇、滇人……滇人會巫蠱!滇人用巫蠱害人啦!
“靈璧回來了!靈璧回來報仇了!”那老太太瘋瘋癲癲的,口中沒一句正經話。
“哎喲這祖宗,可不敢胡說;那可是當朝皇后!”廣寒殿的宮人平時再蠻橫,對這位瘋老太婆也沒了主意。
“皇后娘娘恕罪……這沈氏年歲大了,腦子不太好使。進了廣寒殿的女人,最後都這樣。
“更何況,她在這兒待了快八十年了!驚了您的鳳駕,都是奴才們的不是。
“要打要罰,娘娘處置奴才們便是。只是這沈氏,年近百歲……”宮人們連忙磕頭請罪。
伏綰含笑道:“好了,知道了……你們也是一片善心。
“沒想到這宮裡稍微有點人情味的地方,居然在廣寒殿。只是本宮何曾要降罪了?
“你們把本宮想得也太不講理了些……”
“滇人!她就是滇人!大魏的皇后是滇人!哈哈哈!”沈氏還在胡說著;
有幾個宮人唬得魂飛魄散,顧不上她的年歲,連忙拿了塊布將她的嘴給堵上。
“滇人就滇人嘛……滇人怎麼了?”雲霧嘴裡嘀咕著,可沒人回答的她的疑問;
至於連翹,則只冷眼看著伏綰。
沒多久,徐以安醒了。連翹給她吃了凝神靜氣的藥,她這才稍稍平靜下來。
“徐以安,你遭此劫難,本宮不逼你。你是選擇揹負血債和真相,在這裡與蟑螂、老鼠度過餘生;
“還是說出真相,指證謀害本宮和徐府上下五十多條人命的真兇?”伏綰說道。
“皇后娘娘,若您也嘗過這般家破人亡的滋味,還會如此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