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朝回來,宮中突然流言四起——
“聽說啊……
“太子妃進宮前……
“和表弟好過……”
“哎喲我也聽說了,伏昕將軍在隴西侯府有單獨的院子呢!”
“就是就是,方便他們二人……嘻嘻”
宮人們閒來無事喜歡嚼舌根,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
他更知道這些不過是謠言,可他的心就是無法靜下來。
他從小作為皇長孫長大;
前幾年父親登基;
母親被冊立為皇后的同時,他被立為皇太子。
他習慣了“要什麼有什麼”的日子;
是伏綰,讓他知道了什麼叫“求而不得”;
也是伏綰,讓他嚐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他對伏綰沒有過一絲的懷疑。
他從未考慮過那些傳言是否有哪怕分毫的真實性。
他難過的是,即使他咄咄逼人,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
伏綰依舊只是淡淡否認,從未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若是伏綰懷疑他和別的女子有染,他必定著急辯駁;
因為他在乎伏綰,他不想因為誤會失去她。
不,應該說——
他就是不想失去她;
什麼原因都不行。
可伏綰好像沒這麼在乎他。
如果一個人在乎另一個人,會寧願被誤會也不為自己辯駁嗎?
他又回想起去南海國的時候。
他和伏昕在船上同吃同住;
伏昕也生了病——現在知道是中毒了——
高燒不退時,他嘴裡唸的,全是“伏綰”。
元慎沒有告訴妻子的是,他對伏昕真的起過殺意。
太子想殺一個人,是很容易的;
他不需要動手,有時候連開口都不需要;
自然有人去辦。
可他最終下不了手。
他知道,如果伏昕在他的船上死了;
伏綰恐怕寧願抗旨也要退婚。
因為那是她的家人。
不是女人心疼有私情的情郎;
而是姐姐心疼家族裡的弟弟。
元慎雖然知道他們二人沒有私情;
但他也能看出,伏昕在伏綰的眼裡,和其他親戚是不一樣的。
他又想起林子規的事,更加憂心不已。
他曾經的枕邊人,有的給他下巫蠱、有的是倭國內奸……
這一夜,元慎輾轉反側;
伏綰睡得卻極香。
“太子妃今天起色不錯,我就放心了。
“萬一你呀,真把身體氣壞了,最後心疼的,還不是太子?”連翹笑道。
伏綰冷笑道:“太子心疼什麼?
“人家昨夜有的是去處,整個東宮都是他的家。”
元慎在門外聽到這話,放棄了進殿的想法。
伏綰想著,按元慎的性子,今天必會來找她;
可左等右等,也沒見他來;
便把想元慎的心思丟在一邊,專心做自己的事。
先前為了捉內奸,她派人查了東宮妾侍的來歷背景;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她知道想利用伏昕汙衊她私通的人是誰了;
正是林子規信中提醒的莊倩芍。
不僅知道是她,而且知道她為何要害自己——
因為莊倩芍,進宮前喜歡過伏昕,甚至到了主動找伏家提親的地步。
結果當然被一口回絕。
惱羞成怒的莊倩芍,讓父親找關係,把自己送進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