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村的。抬著一個人呢!”他又喊道。
徐茂修和範江林對視一眼,心裡都咯噔一下。
出事了!
京城的城門未時擊鼓而閉,五更擊鼓而開,如今到了夏日,天亮的早,所以改為四更。
所以當夜半三更被叫起時,城門守衛沒一點好臉色。
“吼什麼吼!”他們探出頭斥罵道,“夜鬼走路不用叫我們的。”
城門前有十幾個人,舉著火把,冒著黑煙的火光中映照出他們慘白的臉,比鬼也好不到哪裡去。
城門的守衛見得古怪事多了,但此時還是忍不住打個寒戰。
“看。”還有一個用胳膊杵了杵同伴,“血。”
大家低頭看去,果然見火把下這些人身上染著斑斑血。
城門守衛頓時縮了回去。
“差爺,我們是要進城看病的!”徐茂修大聲喊道,“急症救人啊!”
法令有疾病生育喪事可享受例外開啟城門。
是急症?那怪不得。
城門守衛又探出頭。
“有文牒嗎?”他問道。
徐茂修忙將手中里正開的文牒舉起。
城門緩緩開啟,幾個守衛得以近距離看來人,不由也嚇了一跳。
門板上躺著一個男人,臉已經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了,又青又腫血跡斑斑。
這明顯是擊打所致。
城門守衛意味深長的搖搖頭。
徐茂修將一把錢塞給守衛。
“讓差爺費心了,這點錢拿著喝茶。”他說道。
看這個男人身材高大穿著簡單但行事沉穩,守衛們掂了掂手裡的錢滿意的點頭。
“最近的跌打館就在這條街上。”他伸手指了指說道,一面吩咐兩個守衛跟去。
雖然已經有了文牒,但這種夜半入城的,他們還是要親自跟著去。
徐茂修已經抬腳邁步,不知聽到沒聽到。
“這邊,跟我快走。”他喊道,先一步向城中奔去。
人群隨後跟著呼啦啦的湧去,兩個守衛搖頭剛要跟上,後邊還有一個人跌跌撞撞的重來。
這是一個婦人,身上也染著血跡,手在身前死死的抱著一包裹,包裹上亦是血跡斑斑。
在城門燈的照耀下。婦人面色慘白,雙目無神,猶如鬼魅。
“還在,還在。”她口中喃喃。
“什麼還在?”守衛問道。
那婦人卻似乎失魂落魄不理會。
“還在,還在。”她嘴裡喃喃著跌跌撞撞的前行。
這種突遭變故的人守衛們也見得多了。又當場嚇暈的。也有當場嚇瘋的。
看來這婦人是後一種。
“世道艱難啊。”守衛感嘆一聲,對於很多人來說,一點小變故就能讓生活完全顛覆。
他擺擺手。示意兩個守衛跟上。
這一耽擱,那群人已經在街上跑出去很遠,兩個守衛忙跑著追去。
雜亂的腳步聲在夜半的街道上響起。
“不對,不對,醫館在這邊!”
兩個守衛看著前邊的人群沒有向方才指出的跌打管去,而是沿著街道向城內,不由忙喊道。
沒有人理會他們。
就連落在最後,跑幾步就會跌倒的婦人也沒有回頭,爬起來跌跌撞撞。然後摔倒了,然後再爬起來,週而復始的繼續向前跑。
莫不是歹人!
兩個守衛大驚,眼瞅著那群人在街道上跑的沒影了。
“他們人多…”一個顫顫說道。
萬一真行兇,他們兩個還不夠被人家祭刀呢。
但如果真行兇,就算此時他們僥倖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