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受氣了?”
“肯定又被青樓的小姐趕出來了…”
大家紛紛議論取笑來出氣,見那邊年輕男子還在灑掃。
“向七,別掃了,一會兒進門又是一堆屎尿,哪裡掃的過來。”他們喊道。
男子似乎沒聽到,依舊悶頭灑掃。
“向七也是,在這裡受這份委屈做什麼。”
“就是,讓你老丈人出些錢,去哪個城門不好,非在這南門伺候牲畜…”
“就是,有那樣的老丈人。還當什麼小吏啊,直接在家享福就是了…”
“什麼老丈人,那是爹…”
“那不更好。比丈人還親。”
他們說笑打趣,那邊的向七似是沒有聽到。只是打掃的力度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城門前一片塵煙,讓那些等候出城的人不由紛紛掩口鼻躲避。
這小吏在官家人眼裡狗屁都不是,但他們這些百姓在這些小吏眼裡也狗屁都不是。
大家掩著口鼻避讓,卻沒人敢抱怨,反而被向七狠狠的掃在身上幾下也只能忍氣吞聲。
不多時城門開啟。城裡城外的人湧湧,但最先過來不是人反而是一群群的豬羊雞鴨。
向七依舊在悶頭掃,這群家畜亂哄哄的被趕著而過,地上很快又是一攤攤屎糞。行人躲避,驚擾了豬羊,亂哄哄的亂跑,一旁的向七自然不免踩了一腳,甚至衣裳上也是斑斑點點。
“孃的!”向七終於發怒。“受人的氣還不夠,還要受畜生的氣!”
他將手中的掃帚簸箕重重的摔在地上,揚長而去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向七邁入家門,家裡的下人見了或者草草施禮或者根本就如同沒看到。向七也習以為常混不在意,徑直進了宅院甩下木屐進門。
“你怎麼才回來?”
婦人的聲音從內裡傳來。
“不都是這個時候回來嗎?”向七說道,面色帶著幾分驚喜,“怎麼娘子想…”
“今日能一樣嗎?今日徐大哥他們要來。”婦人打斷他的話,一面從內室轉出來。
她穿了新衫裙,挽了蝶墜鬢,正將一隻珍珠墜子戴在耳朵上,細抹脂粉精描柳眉,眉眼都是笑意。
只不過看到向七,臉上的笑意便飛了。
向七臉上驚喜也早已經飛了。
“你怎麼又弄得髒兮兮臭烘烘的。”婦人皺眉擺著手喝道,“誰讓你這樣就進屋的?快滾出去洗洗!”
“我怎麼弄這樣髒兮兮臭烘烘的,你們還不知道?”向七悶聲說道,“不是你們讓我去南城門的嗎?”
他口中說著到底不敢大聲,一面低頭走出去。
“洗快點,你去外邊接一接徐大哥他們,免得費勁找。”婦人在後又喊道。
向七抬起頭看了婦人一眼,面色鐵青眼中難掩恨意。
婦人拿著鏡子照鬢花,並沒有看到。
向七收回視線低頭走開了。
而這時的徐茂修等人,也已經走出了門,正跨過城中的虹橋,忽聽的橋下有女聲嘻笑喊郎君。
此時夏日,河中畫舫甚多,有陪恩客遊玩的女妓,也有平常人家消夏的女眷。
徐茂修等人原本不在意,聽著聲音熟悉忙看去,不由一愣。
“娘子,你看,果然是郎君他們。”婢女喊道,一面衝橋上七人擺手。
“是妹妹啊。”
徐茂修等人都湧到橋邊,探身看來。
一架小輕舟上立著三個女子,都也仰頭看他們。
“妹妹要去哪裡?”徐茂修問道,問完話,目光已經看到船尾站著的少年郎。
秦十三遙遙的衝他們拱手施禮。
“我們去吃船家宴。”婢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