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站近低語,除了他們二人,別人並未聽到最後的話。
少年人轉過身,看著這男人,亦是露出笑容。
郡王愛笑,性子又好,或許是養在宮中無憂的緣故。
“她問我何家郎君,可有婚配。”他笑道。
眾人轟聲笑了。
“郡王俊秀神豐,女郎見了哪個不是心醉神迷。”管事男人更大聲笑。
“只可惜,父王沒等到我成親。”少年人說道,神情低沉。
笑聲頓消,四周的人都換上悲傷神情。
“郡王節哀。”管事男人說道,擠出兩滴眼淚,“您的孝心王爺在天之靈知道,我們速速趕路。”
少年人點點頭,帶著幾分哀慼接過侍從牽拉的馬。
“馬車壞了,郡王行路不變,我們不如到前方換水路如何?”管事男人想到什麼說道。
“可是換乘水路,則要迂繞。”有人說道。
“欲速則不達啊,郡王的身子要緊,從未行過這般遠路,再受了驚嚇可怎麼得了,皇帝太后都要擔心的。”管事不安憂心說道。
“那便依廖管事所言吧。”少年人說道,帶著幾分隨意,“平安趕路要緊。”
管事高興的應聲是,前去安排傳達,看著他的背影,少年人嘴角一絲冷笑。
倒要看,是哪個,竟然要自己的性命。
魚者已為漁者,漁者尚且不知,這種感覺也很爽。
少年人收起笑,再次看了眼那來時的方向。
一家姓陳,一家姓周,那這女子姓周還是姓陳?
他伸手戴上兜帽,一夾馬腹,賓士而去。
日夜不停,大路小道奔波,京城一日一日接近。
“曹爺,東西買來了。”
幾個隨從大包小包的邁進客棧的門。
廳堂裡曹管事等人正在吃飯。
“送去送去,快些吃了好趕路。”曹管事說道。
隨從們應聲進去了。
“娘子要吃什麼?”有人好奇的問道,看著桌上玲琅滿目的菜餚,“這些都不合口嗎?”
一路上風塵僕僕日夜兼行,吃得喝的都是對付一口,看著京城還有三五日腳程,大家的心情也輕鬆了很多,雖然恨不得一口氣進京,但陳四老爺還是有耐性的讓大家在這裡落腳稍微歇息,吃口豐盛的飯菜。
這裡已經是大家熟悉的地盤了,挑選了有口碑的好店,點了拿手的招牌菜,但那個娘子卻只嚐了一口就不吃了。
“不好。”她說道。
然後便唸了一串稀奇古怪的單子,讓出去買,她要自己做。
怎麼就不好了?這麼好的東西…
這娘子,也太挑剔了。
陳四老爺委婉的表達行路不得已能將就就將就一下。
“是你們說要歇息的。”程嬌娘看他說道。
她說話簡單,但婢女會進行解說。
“一路上,我家娘子難道沒將就嗎?”婢女不高興的說道,“大家都辛苦趕路的時候,我家娘子可是一聲也不吭的。”
那倒也是。
這女子一路上真的挺安靜的,安靜到陳四老爺等人幾乎都想不起她是個女子,比如那晚遇到狼群,要是換作其他女子,早就嚇的大哭大叫了,她卻安安靜靜,該坐就坐,該唱就唱……
能吃苦,但也嬌慣挑剔,真是矛盾的感念。
送去東西回來的隨從跟曹管事報賬。
“這錢花得可真夠快的。”他說道。
“她們兩個女子能吃多少?”陳四老爺笑道,一面招手要自己的隨從,“我來付我來付。”
這可不行,曹管事忙阻攔。
“花的不多花的不多。”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