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晉安郡王說道,“我畢竟年長。”
皇帝笑了笑,伸手示意,一旁的內侍忙將晉安郡王的奏章搬過來。
皇帝逐一慢慢的翻看,面色帶著幾分讚許點點頭。
“言語簡潔清晰。”他說道,“可見心裡是很清楚的。”
“這些事其實都很簡單。”晉安郡王說道。
“很簡單?”皇帝挑眉含笑問道。
“看明白很簡單,如何做卻很難。”晉安郡王說道,一面嘆口氣,“陛下著實不容易。”
皇帝笑了,將自己面前的奏章遞給他。
“看看這個,你覺得如何?”他問道。
晉安郡王接過來。
那邊一陣亂響,二人都看過去,見是大皇子站起來。因為匆忙掀動了几案幾本奏章跌落。
兩個內侍忙忙的跪地撿起來抱著。
“父皇,孩兒的也看完了。”大皇子走過來說道。
皇帝嗯了聲,一面示意內侍將奏章放下,一面繼續跟晉安郡王說話。
“民亂與賑災孰輕孰重?”他問道。
“自然是平亂。”大皇子搶著說道。“有民亂在擾亂賑災,先嚴打民亂示威,再賑災示朝廷仁慈。”
皇帝看他一眼笑了笑沒說話,而是看向晉安郡王。
“要賑災。”晉安郡王說道,“民亂到底是因為災情而起,究其根源,滅其根源,否則必然四方兇徒泱泱而起,那時候賑災花費更多。”
皇帝再次笑了。
大皇子有些緊張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掃過。
“父皇。”他忍不住喊道。
皇帝抬手製止他。
“雖然你功課多,官廳事務也才接手。但朝會能來還是要來。”他對晉安郡王說道。
“陛下,孩兒只是宗室。”晉安郡王笑道。
“宗室也要參加大朝會的。”皇帝說道。
晉安郡王俯身施禮應聲是。
“你去吧,你要忙的事還多。”皇帝說道。
晉安郡王應聲是施禮退出。
看著晉安郡王退出去,皇帝才轉向大皇子。
被皇帝的視線一掃,大皇子不由脊背發緊。放在膝上的手攥起。
“你批閱奏章的時候,不要掉書袋。”皇帝說道,拿過大皇子適才看過的奏章,“你要知道,這些大臣們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千人中考出來的,學問都是一等一的好,你跟他們論文采典故。怎麼論的過?”
大皇子訕訕低頭應聲是,耳邊聽得皇帝的聲音還在繼續。
“…空洞,言之無物…這些大臣一個個奸猾,一旦在他們面前露怯,那就要被他們拿捏了…”
“…他們要文才有文才,又熟悉政務。跟他們玩文字,十個你也玩不過,所以你就要揚長避短,有什麼說什麼,把複雜的事用最簡單的話語說出來。知道自己問的什麼,要知道什麼,想要如何做,簡簡單單明明白白的傳達下去。”
“你看看晉安郡王寫的這些…”
大皇子只覺得兩耳嗡嗡,呆呆的接過,視線裡卻是似乎看清了又似乎看不清,神智惶惶,以至於連皇帝再次的問話就更答不上來了。
“你過年就要十四了!已經開府了!那麼多先生一個個的輪番教導,又日日在朝堂上,怎麼一點長進也沒?”
皇帝再也難壓心中的煩躁,將手中的奏章啪的摔在几案上。
大皇子一驚而顫,俯身低頭。
得知訊息的貴妃在殿中急的團團轉,終於等到門外有人急匆匆進來。
“怎麼樣?平王怎麼樣?”她急問道。
“娘娘,殿下已經回王府了。”內侍說道。
“怎麼不叫住他?”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