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啊?”兒子低聲問道。
老夫人鼻子裡舒了口氣,沒理會他。
“老夫人。”奶媽忐忑不安的湊過來,接著打扇子低聲說道,“這成不成啊?要是不成…”
“不成?”老夫人看著小小的木門,一間影壁擋住了視線,看不清內裡的景緻,她攥緊了柺杖,從牙縫裡擠出話,“不成的話就去告她庸醫殺人!”
外地人,一主一僕,人生地不熟的,還能對付不了嗎?再說,這也怪不得她,是她們自己非要跳出來攬禍的。
親家大老爺在院子裡跺了才兩圈,門就被開啟了。
“去叫人抬走吧。”丫頭出來說道。
“怎麼樣?”親家大老爺急問道,一面向屋子裡看去。
棺材還原樣擺在堂屋中,並不見其他人。
這屋子裡真的有那位程娘子嗎?該不會自始至終只有這丫頭一個人裝樣子吧?
似乎是為了回答他的猜疑,念頭才閃過,屋內響起木屐走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影出現在屏風後,這是一個女子的身影,因為穿著寬大袍子的緣故,一時間看不出胖瘦長幼,只站了一刻,女子便坐下來,丫頭擋住了他的視線。
“喂,叫人來啊。”丫頭不悅的說道,似乎對於窺視自家娘子很不高興。
親家大老爺收回視線。
“治好了嗎?”他問道。
“基本上好了,就差一個藥引子了。”丫頭說道。
四個粗使婆子將人抬到床上退了出去。
老夫人以及親家的男女都圍過來,看著床上的女人。
女人還穿著斂衣,手腳扎著草繩,安靜的閉著眼,跟在棺材裡沒什麼兩樣。
屋子裡的人忍不住打個寒戰。
“衣裳…換嗎?”有人忍不住說道。
換什麼,萬一沒活,豈不是還要再裝殮一回!
老夫人沒回答而是轉身看親家大老爺。
“說要什麼藥引子?”她問道。
“雲娘常用的梳頭鏡子。”親家大老爺皺眉說道,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神情。
老夫人才不管這藥引子多麼稀奇古怪,連死人都敢說能治的稀奇事都說了,還有什麼能驚訝到她的。
立刻有僕婦取了夫人常用的鏡子來,這是一個圓月形的黃銅鏡,蓮花雕紋,點翠鑲邊。
“說壓胸口上。”親家大老爺說道,語氣有些焦躁又無奈。
兩個僕婦便忙小心的將銅鏡抬到夫人的胸口。
“鏡面向下。”親家大老爺又想到什麼補充一句。
兩個僕婦忙掉個頭,將銅鏡面向下壓在夫人的胸口上,便忙站開了。
守著這個死人,可真是覺得渾身陰寒。
屋子裡一片靜謐。
“然後呢?”有人忍不住問道。
“等著。”親家大老爺沒好氣說道。
屋子裡便又安靜下來,幾乎連呼吸都不可聞,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那床上的女人身上。
一刻鐘過去了,屏息的人們再熬不住,集體吐口氣。
床上的女人還是那樣躺著,一動未曾動。
“去看看有氣了沒?”親家大老爺說道。
一個僕婦遲疑一刻,帶著幾分畏懼慢慢的站到床邊,小心的顫抖著伸出手在女人鼻息下一探。
“沒…”僕婦收回手,面色白白的搖頭顫聲說道。
屋內眾人各自變色。
“親家老夫人!這件事鬧夠了!”親家大老爺喊道,積攢的怒氣再次爆發出來,抓起茶杯就要砸地上。
就在此時,屋子裡響起一聲女人的喘息。
這喘息又重又長,就好像一人憋氣許久一般。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