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的客人特意訂的,我換了幾個人的畫稿,別說客人了,我都看不下去——董亞寧那天來看了一眼,說這都是什麼狗屎東西,勞民傷財做這等現眼貨……”
屹湘抬手按住嘴唇,把盤子放下。
“怎麼了?不好吃?”芳菲忙問。
“咬到了。”屹湘擺手。
“是我不該提董亞寧啊?”芳菲晃著手裡的殘杯,無意間,那穿花蛺蝶的正對著屹湘。
第六章 沒有黃昏的閣樓 (十一)
屹湘抽了紙巾擦擦嘴角。舌尖抵了一下那細小的傷口,繼續吃她盤中的食物,說:“你也太能對付我了,就給我吃這個,還好意思說是請我吃飯?”
芳菲說:“我倒是預備著請你吃頓好點兒的,可你看你是要躲我的架勢,我是不是得出動武力綁你去?”懶
屹湘默然。
芳菲從來是得理不饒人的。
“連個名字都聽不得,你躲到月亮上也白搭。人家談戀愛,你們也談戀愛;人家鬧分手,你們也鬧分手……憑什麼你們分個手是這樣的?董亞寧不是東西,我知道;你要覺得殺了他解恨,殺了就是了!我不就跟他一樣姓董?我總沒傷著你、對不起你吧,就連我都不想見了?可見你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好歹朋友一場,你知道當初你突然跟人間蒸發了似的……”
“芳菲,”屹湘抬手,握了芳菲的手腕子,“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沒別的選擇。”
芳菲張了張嘴,“你真的……”
“你別逼我說。都過去的事了。”
“我最不愛聽人說這一句‘都過去的事’了。純屬廢話。凡是還得說出這句話來的,過去?過去才有鬼。”芳菲坐下來,坐在屹湘對面,看著她低垂雙眸。忽然間覺得心疼,咬牙切齒的說:“得,我又成專門揭人家傷疤的壞人了;你們就都藏著掖著吧,人人也都替你們藏著掖著,幫你們做鴕鳥悶傻蛋——可我真不甘心,不弄明白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簡直死不瞑目!”蟲
“芳菲!”屹湘手裡的叉子扣住奇異果,頭都沒抬,“別胡說八道。”
“就死不瞑目。”
“胡說。”屹湘把盤子放下。
“我那哥哥,我覺得這些年,是越來越混蛋了……”芳菲說到這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你呢?”
“你不都看見了?我過的很好呢。”屹湘看著自己被芳菲握住的手,笑了笑。
“是,我都看見了。不好你也不肯回來的。”芳菲將屹湘的手甩下來,“瞧這樣子,就是他混蛋,你更混蛋。”語氣忽然冷下來。
屹湘抿了下唇。
這如出一轍的喜怒無常的脾氣……她就要站起來。
董芳菲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眯眯眼睛,問:“幹嘛,又要跑?我不是跟你說了,你再落在我手裡,休想輕易跑掉?”
“董芳菲你這個瘋子。”屹湘罵她。
芳菲撇了下嘴,“就是,這才是你嘛。沒事兒穿的人模狗樣的裝什麼斯文。”
屹湘被芳菲發作的也夠了,心裡慢慢的一陣緊一陣松、一邊高一邊低,簡直跟壓蹺蹺板似的。
“我怕了你了。我老了,芳菲,我的老心老神經都經不起折騰了,你饒了我吧。”她說。
“滾!”芳菲又笑出來,“說好了,我請你吃好吃的——你這名震八方的吃貨,要收買你還就得用吃的——你給我把這個活兒扛過去。”芳菲又拿起那個殘杯來。
“我多年沒畫了……”屹湘底氣不足。
“少來。”芳菲打斷她,指著杯上的圖案,“就要這樣,不需要再好了。”
屹湘無奈,“我試試。”
“我答應你,你幫我這個忙,我以後見了你,一個字不提你們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