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亮,霧濛濛的,馬路上車輛不多,林清婉走了很久。
走到橋邊停下,橋面下是緩緩流淌的河水,岸邊豎著一個警示牌:水深五米,請勿嬉水!
江鶴白大驚失色,連忙走到林清婉身邊:“你……”
他想安慰,可是腦子裡一片空白。
安慰人這件事他從不擅長,以前也不屑做,如今不知如何做。
晨風夾雜著霧氣吹起林清婉的頭髮,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麻木,好像對這個世界沒有半點眷戀。
江鶴白在醫院見過不知多少人的生命離去,從來波瀾不驚,可這一刻,卻緊張的手都在顫抖。
他伸手想要去抓林清婉,可剛觸碰到她冰冷的肌膚。
“你不會以為我想跳河吧?”林清婉聲音飄忽,好像一陣風從口中飛出,聽起來很不真實。
江鶴白認真回答:“我覺得你不會。”
林清婉點頭,“沒錯,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我也不會……”
她沒資格死,殺母之仇沒報,她沒臉去死。
宴昭辭算什麼,不過是生來高貴,便自命不凡,他那點羞辱根本不值一提?
“有煙嗎?”
乾癟的煙盒裡,還剩最後一支,江鶴白送到林清婉唇邊。
她張開唇瓣咬住。
江鶴白掏出打火機,給她點燃。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口腔,林清婉被嗆的咳嗽,咳著咳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江鶴白遲疑片刻輕拍林清婉後背。
苦澀在胸口翻湧,薄唇幾度張合,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林清婉抬手扶著冰冷的欄杆,唇角噙著一抹帶血的譏笑:“他說的對,我這種女人,只要給錢,我什麼都幹,跟誰睡都一樣?”
江鶴白起初對林清婉只覺得有一點好奇,覺得,她把自己所有慾望都赤裸裸的攤開,坦蕩的讓人覺得她甚至有點可愛。
但,這一刻,他想說:你不該是這種人,也不是這種人。
林清婉側頭,眼裡沒有一絲光,死水一樣,直勾勾看著他:“你也想嗎?”
江鶴白心臟好像被溼布裹住,透不過氣來。
脫下外套披在林清婉肩上:“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林清婉低低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肩膀顫抖,江鶴白的衣服,從她身上滑落。
笑意盡數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凝視。
“離我遠點,把你那點可笑的同情收起來!”
江鶴白伸手想去扶住林清婉。
“別碰我,我這人很髒的,當心髒了你的手!”、
……
江鶴白小番:
【江鶴白:起初只想看著你這種人作死,後來,在無數個夜晚後悔,當初為何沒有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