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十二斤在回享堂宿舍的路上一直猶豫要不要幫助小賴。由解放路拐向去享堂宿舍的小路雖然不算窄,卻沒人知道它的名字。車十二斤在這條路上已經騎了無數個來回。他腳下不緊不慢地蹬著車,眼睛微微迷瞪著,心想剛才和大劉喝的有點多了。球了,老子傻逼了,憑你個騷貨在馬路上和我說兩句話就想讓我幫忙,做夢去吧。除非你來找我個十次八次,我可能心裡一軟幫你找找人。不過,那傢伙有時候能幹出這種事情。就是如果求人辦事,小賴真能死皮賴臉和不擇手段。不然就不是小賴了。一想到這裡,車十二斤忽然嘿嘿笑了。乘著昏暗的燈光和車輛來往的嘈雜聲,車十二忽然脫口而出:“有本事你個傻逼再來找我十次八次,哼,別十次八次。如果來個五次六次,老子非幹了你傻逼不可。不幹白不幹。”
嘟囔完後他又哈哈大笑了。正笑著,忽然身邊一聲大叫:“大白天做美夢了吧!”
車十二斤嚇一跳,猛的回頭一看,呀一聲後抬手就給了身邊一騎車人一巴掌。“你小子,他媽的學會跟蹤了?啊,跟誰學的呢?”
一旁的騎車人是三清。三清一邊躲閃著,一邊一隻手扶一下被打的肩膀,說:“呀車師傅,半夜三更的去哪兒了?肯定是揹著老婆喝酒去了。不然的話不會這麼興奮。”他的薄薄大嘴巴撅著,似乎還有很多俏皮話要講。但他馬上閉上嘴巴,像一個被驚著的麻雀。車十二斤聽他這麼說,又要把大巴掌揚起來,嚇得三清一貓頭,腳下一用力,呲溜一下躥了出去。正在這時,身後一輛轎車快速駛過去。轎車超過車十二斤後,緊貼著前面三清的身體擦了一下。車十二斤乘著路燈看在眼裡,嘴裡不由地呀一聲。
三清的腳踏車忽然慢了下來,他等車十二斤到了跟前,悠悠地說一句:“真他媽懸了,擦的我的衣服就過去了。”
車十二斤趕緊問:“沒事吧,我看著也是,那他媽司機,啥他媽水平呢,貼著人家胳膊就過去了。”
“沒事倒是沒事,可是如果我稍微再晃盪一下,非撞了我不可。”三清的臉在路燈下像貼了一張白紙。車十二斤盯著三清的臉來回看了三回,笑道:“可你媽的,嚇成這樣!腦門上汗珠子都掉下來了。呵呵,鬧半天三清是這種把式,膽小鬼你媽的。不過,剛才確實是挺懸的,啥他媽的司機呢,好像是咱們廠廠辦的車。”
三清一愣,忙問:“你咋知道呢?”
“切,上海牌,看車牌號呀,你連這也不知道?還他媽成天逼得得逼得得,一到關鍵時候就不是你了。”車十二斤一臉鄙視。不過,三清並不去看車十二斤。他把騎著車的左腿抬起來,往展蹬一蹬,薄嘴一癟,猶猶豫豫地說:“誒?蹭了我衣服一下,可腿咋地疼起來了?不對呀。”說著,腳踏車速越來越慢起來,“呀,不行不對的呢。按說廠辦的車只蹭了一下我的衣服,腿疼起來了。不會是也蹭到腿了吧?車師傅,要不你先走吧,早點回吧,我慢慢走著回呀。”
車十二斤見三清這副德行,臉一撇眼睛使勁乜斜著偷笑。他以為三清又在開玩笑。就說:“球毛病可她媽多呢。要我說,不是人家廠辦的車蹭了你了,是你小子又去哪兒浪去了,不然的話能這麼晚回家?現在幾點了,我看看錶,”說著看手腕上的表,“看看,現在都八點了。你小子不是浪去了是幹啥去了。腿疼,老實說,是不是去解放大樓跳舞去了?”車十二斤一臉鐵青,像訓斥孫子一樣板著臉。
三清噗呲一下笑出聲:“呀,好我的車師傅,我算服了你了。啥也逃不過你的眼睛。你咋不說我和小賴去電影院看電影去了?我還沒又說你,你到先說我了。哈哈。”
車十二斤一愣怔,回頭死死盯著三清的眼睛,心想這傢伙三清果然是眼睛奸嘴巴賤。剛才小賴那騷貨和我在路邊的幾句話是不是被三清聽見了或看見了。“咋了,你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