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波瀾,目光只是略在北渚面上停留,便挪了開去。
彷彿在看一個真正的陌生人。
北渚被擒住時都沒有的慌張出現了,他臉上的笑意凝固,嘴唇翕張著想要解釋什麼,可卻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難道是他的臉變了嗎?不,他依然是牆子時的那張臉龐,葉秉燭見過他的真身的!難道他只記得袁強的臉……難道,他把自己忘了?
北渚不願意相信這個答案,也絕不接受這個答案!
徐嶸面無表情地盯著北渚,目光中滿是上位者冰冷無情的審視,像是淬著冰一樣讓人望而生寒。
“你是何方宵小,竟敢窺伺宮廷之事,還穿著觀星臺的衣服?”
北渚定了定心神,看向徐嶸,道:“我不是刺客,也不是宵小……我是葉秉燭的,葉秉燭的僕從!”
“哦?”徐嶸眯起眼睛,狐疑地看向葉秉燭,“葉大人,他進宮議事,還帶著僕從?”
“不曾。”葉秉燭連一個眼神都不再給北渚,他立在殿前,微微揚首。偏偏北渚覺得這樣看,他的身形也好看得要命。
徐嶸冷笑一聲:“小賊,你還想攀咬葉大人嗎?”
北渚高聲道:“葉秉燭,是我啊!我是牆子!你別裝做不認識我!”
葉秉燭的背影有一瞬的震顫,他轉過身,看向北渚,目光中故作的冰冷終於難以堅持。
而袁引聽到北渚的話,猛然抬起眼睛。強子……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是屬於他的弟弟的。其實在刺客被押進來時,袁引便覺得他的眼神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此時他再看……與他的弟弟袁強何其相似!
“義父!”袁引猝然出聲喚到。
徐嶸詫異轉過眼,看向他。
袁引深吸一口氣,心神安定地緩緩道:“他身著觀星臺上道士的服制,且職位不低。不若請國師法華熒或者護法圖南來認一認,若是觀星臺之人,還是交給他們自行處置比較妥帖。”
徐嶸點點頭:“說得有道理,還是你思慮周到。”說著,他又對手下的宮人道:“去勞煩圖南護法走一趟,叫他認一認這賊人是不是觀星臺的道士。若是,便叫他領回去,好好教導自己手下的人。”
於是,一炷香之後,北渚又見到了圖南和隱生。尷尬的是,他被一群宮人給像押犯人一樣押在地上。
眾人見不到雪鳥妖隱生,所以他十分放肆大膽地衝著北渚翻了一個白眼,並且罵了一句:“死騙子,你活該!”
北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圖南則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北渚一眼,但當他看向徐嶸時,已經又恢復成了仙風道骨的瀟灑模樣。
“徐公公,有禮了。”圖南一掃拂塵,豎掌行禮。
圖南是觀星臺的二把手,免不得給他三分薄面。徐嶸起身頷首還禮,道:“圖南大護法,你看看,座下這人,可是觀星臺之人?”
圖南裝模作樣地瞥了北渚一眼,故作驚訝地嘆道:“此人的確是我座下的弟子。我聽聞宮中雪蘭盛放,馨香不已,心中歡喜,派他下觀星臺,為我攀折幾枝來,插在淨瓶之中。”頓了頓,他又恨恨地指著北渚,聲量驟然變高,面目也肅然:“徐公公,他可是犯了什麼事情?怎的被押著跪在此處?他若是膽敢大逆不道,行不軌之事,也無需在意他觀星臺的身份。還請徐公公不要手軟,大公無私,按律法懲處即可。”
好一番義正詞嚴,好一番鬼話連篇。北渚終於知道為何千年前,圖南可以在那麼多村落城鎮之中獲得信仰,就算讓這些村落獻祭童男童女他們也在所不惜了……圖南確實生了一張好嘴。
徐嶸若有所思地盯著圖南,似乎在無聲地判斷他所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圖南坦然地與其對視,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