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紅,如此刺眼……
“不!”
北渚聽到了自己的哭喊聲,甚至悲傷都沒有來得及追上他,他只覺得有些茫然。可縱是茫然,他也知道,自己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北渚跌倒在地,又狼狽地爬到葉秉燭身邊。
他不要葉秉燭死,更不要他為了自己而死!他可以沒有自由,可以繼續被禁錮,只要一縷分身在外就好了。他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好好地過日子。等百年之後,北渚送葉秉燭離開,再等待下一段故事。
這不是很好嗎?
北渚扶起葉秉燭,直到對上他虛弱的眼睛,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心痛。
“為什麼?哪怕沒有自由,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胸膛裡彷彿被刺進了一把刀子,還被反覆攪弄,直至五臟六腑都破碎成一片。
哪怕葉秉燭自私一些呢?北渚想,哪怕他們能相守著過一世,一世就好啊。
葉秉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想,幸好,這一次不是撞得頭破血流,這樣就不好看了。
其實,他就是很自私。葉秉燭已經重複了一千年觸壁而死的命運,他其實已經很累了。北渚想要打破這個觸壁而死的詛咒,葉秉燭自己更想。
這個詛咒,不是別人給他的,是千年前的南風自己,留下的執念。
日夜長鳴,直至泣血。
但他真的好累啊。
如果他和北渚之間的命運早已註定,他不過是北渚成為神明的道路上,必經的風景,又乏善可陳的滄海一粟。那他也要用最深刻的方式,讓北渚牢牢記住他,一生一世都不許忘記他!
在晨光之中,血染華堂,有什麼比這個更美都謝幕呢?北渚,至高至遠之處他不去了,也去不了。但是,哪怕來日你能去,也不許將他拋諸腦後!
他絕不做滄海一粟,他只要一刻永恆。
葉秉燭用盡最後的力氣拉住了北渚的衣袖,淚從眼角滾落到鬢角,很快又消失不見。他還有很多話想說,但好像,翻來覆去也唯有一句,求你不要忘了我。
懷裡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直至徹底消失。北渚茫然而無措地跪著,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地方去。
忽然,他的身軀似乎在受到某種召引——是了,他現在的身軀不過一具分身,是回到本體的時候了。
不過眨眼之間,這縷神識迴歸本體,真正的北渚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壓在他頭上的所有禁制,已經全部消失。
真龍結界,神龍之軀,乾坤八卦陣。
他不過輕輕一掙,便從凌空的囚牢中脫身。
當年那些神族為了壓制他吸取靈力,為他專門打造了這懸於半空的囚牢。千年過去了,這個囚牢終於被打破。
北渚突破已經形如廢墟的地宮,落在地面上,便覺源源不斷的病氣與死氣被他吸收進了身體,轉化為靈力。而相比起千年之前,這些病氣和死氣要更多,更濃郁。
這些,都是拜圖南所賜。是他引導而出的半妖,製造了這麼多殺戮,讓下界混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