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北渚眼前一亮,披散的頭髮拂在面上他也懶得撥開,解釋道,“你渾身羽毛金黃,而且志向又這麼遠大,我覺得‘大黃’這個名字很貼切!”
雀鳥:“……”
他默默轉過身,用屁股對著北渚,無聲地對這個像狗的名字表示拒絕。
北渚雖然沒什麼見識,但眼力見卻是有的,他見雀鳥的反應,立刻將還未說完的話吞下去,話頭一轉:“不過,我覺得‘大黃’也不夠好!不能凸顯我們之間的友誼!”
雀鳥轉過來了:“所以呢?”
北渚竟然從一隻鳥的臉上,看到了名為“嫌棄”的表情。他搜刮肚腸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最後自暴自棄道:“我們初見在北渚之畔,當時正起南風,兩旁有枝葉借風盤旋。不若你便叫‘南風’吧。”
北渚,南風。
雀鳥眼前一亮,飛到北渚頭上,用翅膀抱著北渚的頭頂,既歡喜,又強忍著不肯說,姿態驕矜又可愛:“這個聽起來還算順耳。”
乘南風而奮起,是個很好的寓意。
牆子暗暗想道,這兩個妖鬼連名字都是現起的,還有個連人身都沒有修成,真的很懷疑他們能不能走到建木神山去。不過……北渚似乎能夠跨通陰陽,與陽面相通,這是怎麼回事?他身上說不定還藏著什麼秘密。
牆子解決不了重重問題,也解決不了自己被困在北渚體內的現狀,索性順其自然。他倒要看看,這兩隻千餘年前的妖鬼,結局會是如何。
卻說北渚帶著南風,向著南方——建木神山的方向走了數十里,依然不見人煙。有好幾次兩人都找到了村莊,可走近一看,卻發現村子裡破敗不已,野草橫生,荒無人煙,十室十空。只有些覓不到食的野狗、野雞在房子裡翻動,都餓得皮包骨頭。
詭異的是,每一座路過的村莊裡,不管再破敗簡陋,都有一間極其相似的神觀,裡面供奉著同一尊神明。
北渚和南風都不認識。當然,牆子也不認識。
“人族也活得這般幸苦,只能寄希望於神族庇佑。”南風嘆道。自神族離開,獨踞上界之後,下界人族內戰連綿,妖鬼族一蹶不振,所有人都在掙扎著活著。
北渚卻不以為意:“生死有命,因果迴圈,何需你我來憐憫?”
道理雖是如此,但北渚這話未免太過絕情。
兩人繼續往前,又不知走了多少日,才終於到了一處小城鎮。
此處與前面的幾座村莊截然不同。雖然依然破敗不堪,但也算有生民氣息。街道兩邊人頭攢動,城裡的人族雖大多衣著襤褸,面黃肌瘦,但行動間頗有精神。
北渚立在城門之外,感嘆道:“終於見到活人了!”
南風卻撲騰著翅膀,落在北渚肩頭,叮囑道:“和人族相處可得千萬小心。他們很奇怪,如果沒有外敵,他們會互相傾軋,彼此傷害;但若出現外敵,他們就會抱在一起,將外敵驅逐或者殺死為止。”
北渚轉過臉,臉頰蹭到了南風絨絨的羽毛,颳得他的臉有些酥癢。但北渚卻沒有撥開南風,只是不甚在意地說:“我又不是他們的外敵,怕什麼?”
說著,北渚舉步進入鎮中。
這座小鎮並不大,但人口卻不少,他們對著北渚這個衣著破爛、頭髮散亂、肩上帶鳥的怪人投以見怪不怪的目光。
如今世道不好,數年不曾下一滴雨,顛沛流離到此處的人比比皆是。他們或許會成為城鎮的一員,也或許會在不久後死去。
忽而身後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道路兩旁的人紛紛避讓。北渚回頭看去,卻見一隊人正浩浩蕩蕩地走過來,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面板黝黑,與鎮子裡面那些面黃肌瘦的人相比顯得格格不入。而他身後則是幾個中年人,合力抬著一個擔子。隊